入,或是迷路,或是早早斷送性命,再難走出。加之丟失的孩童多是街頭乞兒,官府自然不會費力徹查此事。”
“我們在山中數日,幾番無功而返,本想聯絡其他各派,但大家對此事並不關心,畢竟……”她的神色略帶無奈倦怠,“燃燈之體也好,前朝秘寶也好,離他們太過遙遠了。”
無辜孩童的性命並不足以喚醒所謂俠士心中的正義。
“但我們未曾放棄,只是後來,我與他的觀點產生了分歧。漢之他仍覺得那是水月宮所為,我卻感覺到了似乎有一股更為神秘的力量在主導此事。他們很強大,勢力遍佈在武林各處,”江不經不自覺地攥緊了白雍寒的衣角,額間沁出幾點晶瑩汗水,“但是我並未查出他們究竟是誰,就……”
她看了看清平,“就心灰意冷,無心再涉足江湖,正好又遇到徒弟你,便同你一齊隱居雪山之上。”
顧西月微微皺起眉,一手撐肘,一手支著下巴,分析道:“所以想開啟前朝秘寶的不一定是水月宮,那我們遇到的黑衣人是屬於那股力量的嗎?”
“我鮮少在江湖走動,可他們一見我的暗器就認出來我,”白雍寒思及那時情景,也輕蹙娥眉,“像是十分熟稔江湖事一般。”
江不經繼續道:“七年前,又有大批孩童失蹤,不過這次涉案更廣,失蹤的多是各門派剛入門的弟子,亦或是世家子弟,甚至連師妹,”她停了下來,偷偷瞟了眼白雍寒,見她面色如常,方才鬆了口氣,說:“連武林盟主他的孩子也被擄走。這回各門派終於聯合起來,開設誅魔會,一干人等浩浩湯湯向青羽山行去。”
她似乎想到什麼,眼神有些悠遠,“但眾人都逡巡不前,最後也是無功而返。現在那些失蹤的孩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仍是下落不明。”
“如果那些孩童並非水月宮擄去的話,”清平面色沉凝,“那麼就是有人想將禍水引至水月宮,以方便自己行事。”
江不經聳聳肩,“反正他們是魔宮,又不能出來辯解,就算他們站出來說:‘哎呀我什麼都沒做呀’,又有誰會聽呢?”
顧西月走了幾步,眼睛一亮,急忙道:“這一次沒有孩童失蹤,只有解血功重現江湖,是不是就說明,燃燈之體已經被煉成了呢?”她拍下自己的頭,“不對,還沒有十年。”
白雍寒說道:“其實也不必要十年,十年只是一個大致的數。何時煉成燃燈之體,還需看具體情況。”
“卿卿醫術冠絕天下,說的話自然是可信的。”江不經見縫插針地夸人,“他們既然在蒐集四寶,說明距秘寶開啟之日,許是不遠了。只是,為何漢之為解血功重傷了呢?”
“啊啊啊,”她氣悶地大叫一聲,“想得我頭疼!”
清平建議道:“師父,既然那些人以為風雲佩在段家的話,我們便去段家靜觀其變吧。”
江不經想也不想地拒絕:“不成,你們小孩子摻和這些事幹什麼?”
“小孩子?”顧西月不服氣了,“你下山的時候和我一樣大,還好意思說我們小孩子?”
“卿卿,你打算如何?”
白雍寒稍頓片刻,“我本要去雲州替宗漢之醫治傷情。”
江不經憂色消去幾分,“漢之畢竟與我曾是生死之交,既然他那邊有你,我便放心了。”
白雍寒負手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哎?”
“百花谷的規矩,想來求醫雖不至於三步一跪五步一叩,但也要讓醫者看到他的誠心。他宗漢之是什麼人?也配讓我親自上門?”
江不經急忙附和:“那他自然是不配的。”她雙眉舒展,兩眼彎彎,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那卿卿為何一開始就答應了呢?該不是以為我會下山,想來見我……”
“江盈!”
“卿卿莫氣、莫氣,是我自作多情。只是我想,段家勢大,便是那股神秘力量想做什麼,短短時日也難以得逞,想來想去,還是探尋河中大俠為何被解血功所傷更為緊要?卿卿,你說是不是?”
白雍寒頷首,“也是。”
“那麼,卿卿便賞臉去一趟雲州吧。他們自然配不上你,但卿卿你素手仁心、慈悲為懷,順手救一救他也無妨。”
白雍寒被誇得有些飄飄然,剛想應承,瞥見江不經眯著的眼,登時反應過來,“不去。”
顧西月忙在一旁火上添油,“師父,你與谷主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麼能夠分開呢?要不你們一起去雲州吧,只不過,”她嘆了口氣,以袖掩唇,一副誠懇真心的模樣,“只不過師父的師妹,我的師叔,也是在雲州吧。”
白雍寒冷笑一聲,面色更沉。
顧西月袖下的唇翹起,“師孃忙著治療傷患,想來是沒有空暇,師父與師叔數年未見,自然也是乾柴烈火……”
“徒弟,你!”江不經瞪了她一眼,忙走至白雍寒身前,“卿卿,你別聽她瞎說。”
白雍寒別過頭去,“讓他來這邊,我不去雲州。”
江不經連聲道:“好好好,我去讓他們過來。”話沒說完,卻被人一把拉住手腕。江不經抽了抽嘴角,小聲道:“卿卿,有點疼。”
白雍寒垂下眸,手下的力氣卻是鬆了些,“你也不許去。”
顧西月見江不經面色焦灼,忙請命:“師父,讓我和師姐去呀!”
江不經朝她翻個白眼,“你想也別想。”
“為什麼呢?難道師父與師叔還有什麼舊情,怕我們知道後告訴師孃不成?”
白雍寒眸光一冷,江不經就嚎了起來,“哎呀疼疼疼疼,卿卿你輕點、輕點!”
手腕上那一圈已被抓得泛白。
清平眼露不忍,“師父,我與師妹同去雲州傳信,順便將河中大俠護送過來。你放心,我會一路照看師妹。”
顧西月笑得沒心沒肺,“師父,要是你不答應,我可要到段家去看戲嘍。”
江不經面色鬆動,擺擺手,“行吧行吧,你們趕緊走!路上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切記!”隨後她又轉頭哀聲求道:“卿卿,我陪你呆在潁川,你放開我。”
白雍寒總算鬆手,看著那圈紅腫,身形微滯,從懷中取出一方瓷瓶,“等會抹上。”
顧西月奇道:“師父,這不是你當命一樣寶貴著的藥嗎?原來是師孃給的呀。”
白雍寒呆了下,“你將我的藥……”她咬著唇,有些靦腆地說道:“不過是普通的金瘡藥,沒什麼好寶貴的。”
江不經順勢哄著,“卿卿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要珍之重之。”
顧西月眨眨眼,指了指地上包著春波綠的包裹,江不經心中一凜,抬眼望見身前人仍是暈乎乎的模樣,連忙拉著她的手又柔聲哄了幾句。
“你可趕緊走吧!”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