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買各種物資用度,最重要的是去一趟府衙。
她立在門口, 見少女垂頭喪氣地走出來,便有幾分明白。
顧西月嘆了口氣, 握住清平的手, “師姐, 我真是不懂,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那些天殺的一點訊息都沒有?”
一夥窮兇極惡殺人全家的流寇,別說落網了,連再犯案的訊息都沒有。
這無疑是很詭異。
清平反握住她,柔聲道:“莫急,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顧西月點點頭,“再過幾年要是還沒訊息,我就親自去打探。”
“我陪你。”
二人一同行至酒樓,那門口小廝見了她們,登時笑著迎了過去,“兩個神仙姐姐,今兒又下山啦?”
顧西月白了他一眼,“姐姐姐姐,我們還沒你大呢!不害臊!”
殊不知她這一眼似瞋還怒,又嬌又媚,讓一店的人都看呆了眼。
清平不露聲色地略偏一步,將她掩在身後,隔絕了眾人窺探的目光,朝店家道:“尋常那樣。”
小廝連聲應道:“好咧!一壺碧螺春,一碟幹牛肉,兩碗陽春麵!”
她們行至二樓,顧西月倚在欄杆,朝說書的老者笑著問:“林叔,你今天又要講誰的故事?”
老者一拍驚堂木,“今日我講的是河中大俠,亦是當今武林盟主,宗漢之英雄。”
顧西月“切”了一聲,“河中大俠算什麼英雄?我不樂意聽他的,你說江盈的事吧。”
店中人鬨然笑道:“小神仙姐姐,驚鴻劍的故事你都聽了七年,怎麼還不膩呀?”
顧西月坐在細細圍欄上,一腳微曲,一腳吊在空中晃動,垂眼睨著堂下眾人,頗為不屑地說:“誰讓當今武林英雄沒落,除卻驚鴻劍,就只有素手仁心可堪一說。”
“笑話!”
怒喝的是一位青衣老者,長方臉蛋,頷上兩撇細細的鬍鬚,身後掛著一個長方布包裹。
他一手握著茶杯,另一手垂在桌面,正對著放在盤前的一雙竹箸。
清平注意到,老者的手關節粗大,右手上老繭遍佈,雙目爍爍,內藏神光,看來是個用劍的高手。
她下意識地上前一步,立在顧西月身側。
“天下英雄無數,盟主夫婦義薄雲天,秀山名士劍術無雙,更別提還有陽春劍、霹靂刀、烈焰堂……你這鄉野丫頭,居然敢在這裡妄言。”
顧西月冷笑一聲,“一群蠅營狗苟,沽名釣譽之徒,也配得上英雄二字?”她瞥了清平一眼,見師姐沒有制止,便繼續道:“臭老頭你聽好了,我告訴你什麼是英雄!”
“掃地僧燃木為刀,大破鳩羅邏,護下中原武統。”
“華山之巔,無名俠士劍挑師明方。”
“水月魔宮出世,兩女雙劍破解血。”
她柳眉一揚,嬌斥道:“比起他們,你口中那些沉迷虛名,一見面就要互相誇讚賣弄的大俠,又算是什麼東西?”
老者被她說得臉一時青,一時白,手指微微一彈,竹箸破空而來,朝少女手上襲來。
清平手中無物,見狀忙拔下一根頭髮,以發作劍,將竹箸劈成兩半。
兩截竹箸深深插入木欄之中,只露出了一個黑色的頂。
若是她不曾防備,這東西指不定會廢了月一隻手。
思及此,清平的眼神冷了下來,“大俠既然自詡英雄,何必同小孩子一般見識?”
顧西月惱道:“師姐,我才不是小孩了!”
老者本想給這狂妄的小女孩一個教訓,不曾想暗器這麼容易便被破解。他亦是神色嚴肅,緩緩站起身來,問:“不知閣下是何方高足?”
“哼,你聽好了,”顧西月揚起臉,驕傲地說道:“我師門是聖人無名的無名,我師父是雪山劍客江不經,手中寶劍名‘嚇鳥’。”
聽到‘嚇鳥’時,老者面色更沉,“你是來拿老夫消遣不成?”
他又看向清平,“一個連風雲譜都沒上過的師父,怎麼會教出你這種徒弟?”
清平亦是避也不避地與他對視,“至少家師不會做出偷襲稚女這般無恥之事。”
老者一動不動。
顧西月指著他嘻嘻笑道:“師姐你看,他的臉黑成鍋蓋一樣呀。”
“河中宗沉水,請戰。”老者開啟布包裹,拔出了裡面熠熠生輝的寶劍。
林叔嚇得跌倒地上,朝樓上那二人喊道:“小月啊清平啊,你們認個錯吧,這可是宗家的長老啊!”
宗家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難道和師父有關?
正當清平思索時,顧西月已經跳了下去。
“宗家?”顧西月一撫掌,“就是那個最愛自稱正道,管東管西的宗家。”
她圍著宗沉水轉一圈,嘖嘖嘆著搖頭,“憑你還不配和我師姐對戰。”
宗沉水嘴角微揚,“哦?你想同我比試?”
“可以呀,”顧西月歪歪頭,一派天真之態,“不過我們師門有個規矩,但凡比試總要有個賭注,宗長老,我瞧您這把劍不錯,若是輸了就留下來吧。”
宗沉水臉色一青,攥緊手中寶劍。
偏偏顧西月又激他,“怎麼?不敢?您害怕會輸?”
堂下眾目睽睽,加上他身份已爆,若是對一個小女孩露了怯,只怕會淪為笑柄。
宗沉水自以為必勝,傲然道:“好,今日老夫就要給你個教訓。”
林叔匆匆忙忙跑到二樓,“清平啊,你快勸勸你師妹吧,認軟服個輸就行了,宗長老成名已久,不會拿你們怎麼樣的。”
清平只是沉默著看向那兩截竹箸。
方才西月只是說了幾句,宗沉水便想廢掉她一隻手,這樣狠厲狹隘的人,也配稱大俠嗎?
林叔看她半晌沒說話,又見堂下二人劍拔弩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小姑奶奶,你們就認個錯吧。”
“師妹說得對。”
林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然問:“你說什麼?”
清平手搭在欄杆上,面無表情地重複:“師妹說得對,不過蠅營狗苟、沽名釣譽之輩。”
宗沉水寶劍出鞘半分,“你不用劍?”
顧西月撓撓腦殼,左右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走至櫃檯抄起雞毛撣子,朝掌櫃道:“原叔叔,這個先借我啦。”
掌櫃抹抹額上冷汗,“好的好的,你們……能不能去外面打?”
“別怕,宗府是雲州首富,若弄壞什麼東西,宗大俠會幾倍價賠給你的。”
宗沉水手裡提著寶劍,站在桌前,“你既是晚輩,我就讓你三招。”
顧西月也不客氣,“那長老便看好了。”
雞毛撣子如電飛出,連刺三下,宗沉水意識到不對想拔劍時,忽然手腕一陣劇痛。
酒館之內除卻清平無人能看清顧西月身形。
林叔下意識地捂住眼睛,下一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