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從懷裡摸出一個油布包好的事物,燙手山芋般塞給錦媛。
“這是什麼?”錦媛接在手裡掂了掂,彷彿是本書,卻極薄。
莫郡凱嘿嘿乾笑:“那個,給蘇哲啊。”
“阿哲就在裡屋,師兄拿給她便是。”錦媛跟著秦詩語日久,看他這臉色就覺著不是什麼好事。
莫郡凱慌忙退開一步,擺手道:“不不不。我……我一個外男,怎好進你們院子。你拿給她便是。親手給啊!”
他說完就走,錦媛拿著油布包在後頭誒了一聲,莫郡凱跺跺腳,轉回身幾步跨到門前,壓著聲音道:“和阿哲說,師父師孃吩咐的,每一頁都要試試!!”
說完就跑!
錦媛越發懷疑,可是人已經沒影了。她攏著衣袖往裡走,路過廂房時避進去,將油布包兒開啟,裡頭果然是極薄的一本書,確切點說,是一本小畫冊。
她輕蹙著眉,隨手翻了一頁。
這!!!
幾乎甩手就扔了啊!!
夫人和門主給阿哲和大少奶奶送春//宮圖??
錦媛捂著臉,真是活久見。
再不情願,差事還是得做。錦媛無奈的去送圖,出門時迎面遇上了冤家。凝玉見她臉色不對勁,一把拉住了她。錦媛正是最見不得她的時候,臉上紅痕都蔓到脖子了,襟口之上馥郁一片。
“你怎麼這麼燙?”凝玉給唬了一跳:“發燒了嗎?”
錦媛使勁甩她的手。
凝玉還待問,錦媛呵住了她,紅著臉道:“我給阿哲她們送東西,莫跟來了。”
她說著垂下眼睫,遮住眸子裡的羞澀,匆匆往一旁的主屋行去。
天色還早,屋裡沒掌燈,蘇哲剛收了一封書信,是楚城裡送來的,曹幼祺的筆墨。一張信箋沒多少字,大致寫著好不容易尋到了人,而今一切都安穩。蘇哲心裡開心,樂滋滋的黏糊著薛挽香說話。薛挽香倚著軟靠看賬本,有一處賬目怎麼都對不上,給蘇哲粘得煩了,擰著她鼻尖讓她起來。蘇哲在她腿上打個滾,哼哼唧唧的求抱抱。
這檔口錦媛叩門進來了,蘇哲還賴著不肯起,薛挽香咬咬牙要擰耳朵了。
錦媛錯開視線不看她們,將油布包兒放在桌案上,蘇哲問這是什麼?一面說一面起身掀開油布。錦媛立即背過身,飛快的將門主和夫人的囑咐轉達,趁著蘇哲和大少奶奶愣神,她三步並作兩步的溜出門去。
背靠著垂花門,錦媛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回到廂房凝玉不在,她撲到了暖被裡,腦海中不斷閃現著適才掀開書頁看到的一幕,那副工筆畫兒,繪著兩個巧笑倩兮的女子,正用著極其羞人的姿勢,某一處緊緊的貼在了一起。不知怎的,她一看之下就想到了凝玉。
“啊啊啊啊啊!!!”錦媛煩惱的低呼一聲,誰知臉上紅暈還沒褪下去,凝玉捧著一碗熱湯進了屋。錦媛腦中“轟”的一下,一張俏臉更紅了。
“你回來了?!”凝玉小心翼翼的放下碗,姜味兒遠遠的都能聞到。
“拿的什麼?”錦媛擰著眉。
“薑湯。看你有點發熱,想是昨夜感風了吧。”凝玉用湯匙拌了拌,柔聲道:“我讓廚房給你做的。去去寒。”
錦媛咬咬唇,眼神複雜的望著她。“這都快五月了,我怎會感風。”她說著,臉紅紅的背轉身。
凝玉只當她嬌氣,關好房門走到她身後輕聲勸慰:“不是感風怎的方才那麼燙?我看你臉色通紅,莫不是還燒著。”
一壁說,一壁探手摸她額頭。
錦媛捉住她的手,轉頭狠狠瞪她一眼:“說了我不是發燒!”
“那是怎麼了?”凝玉與她捱得近,女兒家的香氣彌散開來,錦媛握著她的手,莫名又想到了那幅畫。
她的心亂紛紛的跳,抬著眼眸看凝玉的眼睛,漸漸的她眼中自己的倒影越來越近,在雙唇即將碰觸的一剎那,錦媛勾住凝玉的脖子,主動的吻了上去。
淵澄閣的主屋裡,蘇哲和薛挽香面面相覷,眼神一觸,立時又相互別開。那本小畫兒還擱在桌案上,嬈是蘇哲這兩年來日益見漲的厚臉皮,也燥得滿臉通紅。
薛挽香先受不住這異樣的氛圍,抱起賬冊避到書房去了。蘇哲看著她娟秀的背影彷彿落荒而逃,不由得彎起眉眼,壞壞的笑。
屋子裡只剩了她一個,蘇哲起身掩上房門,一頁一頁翻開了畫卷。
原來……可以這樣的…………
啊!!還可以這樣!!!
蘇哲捧著臉,越看臉越紅。翻到錦媛無意中翻開的那一頁,蘇哲楞了一下,莫非……
再怎麼羞澀難言,夜裡還是要回房的。小倆口被丫頭們伺候著梳洗,薛挽香坐在銅鏡前摘耳璫,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蘇哲的目光帶著熾熱的溫度,時不時的流連在她身上。
收拾妥當,丫頭們福身告退,薛挽香起身往床榻走,墨色的秀髮逶迤到腰間,蘇哲倚在床頭,拂了一拂她肩上的青絲。
指尖碰觸到襟口,薛挽香微微一顫。回眸時看到蘇哲望著她的眼,眼裡溫溫柔柔,如同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她每一次望向她的目光。
忐忑了一晚上的心,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薛挽香順著蘇哲環到她腰上的手,慢慢的倚進她懷抱。
她的懷裡,是讓人安心的沉迷。
楚城邊的白頭小鎮上,青石板路的兩旁屋舍儼然。柳卿卿走到大門邊,朝斜對面的屋子望了一眼。屋子的大門敞開著,聽得到裡頭呵呵哈哈的聲響。
曹幼祺長髮束著銀冠,一身利落的練武短打,正教新來的兩個孩子扎馬步。
她的傷漸漸痊癒,兩個月前,她租下這所房子,開了小鎮上唯一的一家武館。
柳卿卿是不大樂意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好不容易養好了傷,又要去練武。奈何曹幼祺悶聲不吭的給蘇哲去了信,蘇哲回信快,兩個人不愧是發小,隨信而來的竟然還有幾張銀票。
曹幼祺開價高,順順當當的租到了屋子,前院教授學生,後宅自個兒住。
是的,曹幼祺住到了武館裡。
柳卿卿悶悶的嘆了口氣。
一隻毛茸茸的腦袋蹭到腳邊,柳卿卿低頭看,是曹幼祺帶回來的小奶狗,幾個月的精心照料,小奶狗長得飛快,胖了不止一圈。
柳卿卿摸摸它的腦袋,小奶狗很喜歡漂亮姐姐,兩隻短短的小前腿搭在柳卿卿的手心裡,嗚嗚嗚的叫。
“小呆呆。”柳卿卿將它抱起來,撫了一下光滑的毛色:“跟曹小槑一樣呆。”
小呆呆眨巴一下溼漉漉的眼睛,忽然機靈的往門外瞧。
腳步聲停在了身邊,柳卿卿抬起頭,看到和小呆呆一樣呆的那個人,長身玉立在臺階上。
“柳姐姐,你說誰和誰一樣呆呢?”那人眼裡含著笑,溫暖的聲線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