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你真的沒事嗎?”何合擔憂的看著心不在焉的我。
我轉頭給了她一個難看的笑,繼續對著手機發呆。
我甚至心裡還存在著一種念頭,只要陸庭昀現在打電話過來跟我解釋。我一定原諒他。可是……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甚至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陸庭昀再沒有聯絡過我。
“你回去睡吧阿合,我真的沒事。”何合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我。
可是我卻無心再去解釋什麼。腦裡心裡,全部都是陸庭昀昔日的身影。我真的好害怕他會像胡應耀一樣。在我義無反顧的愛上時,狠狠地將我拋下地獄,永不翻身。
身旁的電話,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響起。“陸庭昀”三個大字明晃晃的在螢幕上來回跳動。我緊張的拿著電話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喂?”我按下了接通鍵,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陸庭昀低沉的嗓音在電話那端顯得有些清冷說:“曼曼。”
我難受的咬了咬唇,語氣也變得冷淡:“我今天遇到一秋了。”
電話那端突然變得沉默,直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那端傳來了他清冷的聲音:“嗯。”
他的態度讓我覺得委屈極了,我用力的抓緊了電話,竟不知道該怎麼質問他。
我想此刻我的眼裡一定全部都是失落和酸澀,否則怎麼連眼淚都感覺不到。
“陸庭昀,我懷孕了。”這也許是我心裡最後的一點期待了吧,我緊張的咬緊了嘴唇,直到嘴裡出現了淡淡的血腥。
在我以為我的呼吸都要停止的時候。
陸庭昀冰冷的聲音再次讓我跌入谷底。
“去做掉吧。”
陸庭昀的話像是鐵錘一樣,重重的敲擊在我的心上。
酸澀,委屈,難堪還有憤怒,各種複雜的情緒瞬間席捲了我的整個神經。我甚至都覺得嘴角也變得麻木不堪。
我用力的抓緊了手裡,說話的聲音是我自己都不相信的顫抖“陸庭昀,你憑什麼讓我打掉?”
說完,我再也忍受不住的結束通話了電話,泣不成聲。
陸庭昀,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原來他對我的好,全部都是我自作多情,甚至……他都不願意去相信我……
我重重的扶著胸口,那裡疼痛的讓我無法呼吸。
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我滿臉淚痕的抬頭看向何合,語不成句:“阿合……我的心……好痛……”
何合急切的跑到我身邊心疼的抱著我:“小曼,別難過,為了那樣的人,不值得……你還有我在……”
我用力的抓緊了何合的衣角,心痛的像是要死掉:“阿合,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何合低頭看著哭的傷心欲絕的我,眼裡的心疼不加掩飾,眼底劃過一抹不忍:“小曼,要不……明天去把孩子打掉吧。”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她,何合輕輕的擦著我不斷溢位的眼淚,語氣也開始哽咽:“小曼,以後你還會有愛你的人,你們會有個更好的孩子……現在這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啊……”
眼淚又悄無聲息的模糊了視線。
是啊,如果不拿點這個孩子,以後又該怎麼辦……
這一晚,我不知道哭了睡醒了哭多少次,眼睛早已經腫脹的不成樣子,就連流出的眼淚,都開始,微微刺痛。
我緊緊的抓著何合的手,現在市中心醫院的大廳裡,刺鼻的藥水味道,讓我難受的想吐。可用力的穩住自己變得痠麻的雙腿,拿著何合掛好的號牌向手術室走去。
“小曼,別怕,有我在呢。”何合堅定的用力握著我的手,試圖給我勇氣,可是我的手心卻冰涼的如同我的心底。
曼曼。別怕,有我。
這樣短短的幾個字,卻深深的刺痛著我的心。曾幾何時,也有一個清冷高大的男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讓我安心,依賴。
可是現在……卻又帶給我多少絕望,和心酸。
“下一個,張小曼,準備。”護士冰冷的聲音像是死神的審判一樣,讓我瞬間蒼白了臉。
我真的要拿掉我的孩子嗎?
他還那麼小……他還沒有看看這個世界的美好……我還沒有看見他可愛的笑臉……
不……我不能……
我用力的搖著頭,淚水漫過嘴角,苦澀難當。
我用力的站起身向外跑去,不再管身後何合的叫聲。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在地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
有人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看著何合,無助的像個孩子。
“阿合,我不能拿掉他,他是我的孩子啊……他還那麼小,錯的是我,孩子沒有錯啊……我不能拿掉他,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再沒有我的孩子了……不能啊……”
看著這樣的我,何合的聲音也變得哽咽,心疼的輕輕攔住我顫抖的肩膀:“不哭……小曼,我們留下孩子就是了,以後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和阿姨去一個新的城市重新開始,好不好?不哭……”
陸庭昀,我恨你。但是也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看清楚了這個世界有多現實。
就算沒有你,我也要好好的愛我的孩子。
我會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帶,帶著我的孩子好好生活……
就算沒有人愛我,可是我還有我的孩子……
何合攙扶著失魂落魄的我,回到小區樓下的時候,我沒想到的是,陸庭昀竟然來找我了。
當我看到那道挺拔高大的身影時,我瞬間僵直了身子,下意識的抓緊了何合的手臂。心又止不住的抽痛了起來。
何合下意識的將我護到了身後,警惕的看著陸庭昀,語氣戒備
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陸庭昀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繞過何合直直的看著我。
我想此刻的我一定看起來狼狽不堪,否則陸庭昀佈滿血絲的雙眼。怎麼會閃過一抹心疼。
我自嘲的打消了自己可笑的念頭,他怎麼可能會心疼我。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從陸庭昀的聲音裡聽出了沙啞的艱難。
“陸庭昀,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已經把小曼害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何合底吼道。
我輕輕的拍了拍情緒激動的何合,朝她搖了搖頭:“阿合,你先上去吧。”
何合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可終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警告似的看了看陸庭昀,說道:“小曼,有事你就大聲喊我,我就在視窗。”
我淡淡的點了點頭。目送著何合走遠的背影。
我輕輕的說道:“你還來做什麼?”像是在對著空氣說,又像是在對著陸庭昀說。
陸庭昀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曼曼,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聽著他的話,我猛然回頭,狠狠地看著他:“為什麼要這樣?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是你讓我去打掉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殘忍?”
隨著我激動的底吼,陸庭昀緊緊的握住了雙手,青筋都在隱隱顫抖,像是壓抑著什麼一樣,緩緩咬著牙開口說道:“你就那麼想要生下你和胡應耀的孩子?”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陸庭昀陰沉的臉,像是墜入了寒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