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愧疚道:“之前是我莽撞了,貿貿然跑出來,害得老闆娘受傷,實在是……”
未等秦雲書說完,老闆娘忽然抬手豎起一指,就那麼按在了她的唇上。
兩人旋即都是一愣,秦雲書止住了話頭,老闆娘眼中也閃過了一絲不自在。不過這絲不自在卻是稍縱即逝,她很快又恢復了平日裡張揚的模樣,收回手不在意的笑笑道:“些許小事,不必在意。更何況阿秦你既來了我店裡做工,我自然是該護你周全的。”
秦雲書聞言卻是更內疚了,她當然知道沒什麼該不該,老闆娘只是待她好而已,可惜自己卻害得老闆娘受了傷。她正懊惱,卻聽老闆娘又道:“今日店裡被砸得厲害,桌椅板凳和碗碟之類的都需得重新購置,恐怕近日裡飯館是開不了門了。”
這話聽來似乎別有它意,秦雲書登時抬頭看向了老闆娘,問道:“老闆娘這是要辭退我?”
老闆娘聽後反倒一怔,脫口道:“怎麼會?!”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所言或有歧義,於是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店裡這幾日做不了生意,你也不必為此忙碌了。不過等過些日子店裡收拾妥當了,還是要你來掌勺的,老王的手藝可上不得檯面。”
秦雲書聞言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既然這幾日店裡沒事,那,那之前老大夫說了,讓老闆娘好生修養別用手,若是老闆娘不嫌棄,這幾日我便還來店裡照顧你吧。”
老闆娘沒想到她這回如此識趣,滿意的抬手摸了摸被綁得結實的手臂,而後又嘀咕了一句:“人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第0章防備登徒子
盛夏的邊城暑熱漸起,從晌午起陽光便炙烤著大地, 能將繁茂的花草都曬得蔫頭耷腦。
這實在不是個適合外出遊玩的時節, 面板嬌嫩的姑娘們更願意在這樣的天氣裡躲在家中避暑。直到某日晚間天色忽暗, 繼而伴隨著雷霆陣陣, 一夜大雨滂沱。
及至次日晨間, 大雨方歇,天空中雲開霧散, 燦爛的朝陽再次遍灑大地。
因這一夜大雨,溫家小院裡便積了些水, 好在這院子修得尚算用心, 院中自有疏水的渠道,倒不至於就這麼被淹了。而且經過一夜雨水的洗滌, 空氣中暑氣盡消不說,更沾染著清新的水汽,讓人大清早一推開門便覺心曠神怡。
昨夜雷雨交加, 溫梓然自然不會不知道下了雨。她推開房門之後便深吸了口氣,心情也隨之疏朗起來, 而後小心的邁開步子踏入了院中——搬來兩月有餘, 溫梓然的時間幾乎都耗在了這小院之中,可以說這院中的每一處她都熟悉至極, 因而也能猜測哪處容易積水。
溫梓然牽著裙襬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兩處積水,但等她繼續邁步時,還是聽到阿孃在旁喊了一句:“梓然小心,你腳下有積水。”
長長的裙襬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沾染了幾個泥點, 好在院中有石磚鋪地,倒也不至狼狽。
溫梓然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放棄了在這樣的天氣裡隨意亂走,她牽著裙襬又回到了屋簷下,揚聲問道:“阿孃今日怎的還未出門?”
秦雲書這幾日依舊早出晚歸,不過卻不是忙著去飯館裡當廚娘——飯館裡的桌椅還未添置好,這些日子都是閉門歇業的——她是因著歉疚和感激,每日裡忙著照顧受傷的老闆娘。
照顧一個人自然要比窩在後廚炒一整日的菜清閒許多,更何況飯館沒閉門歇業也少了許多閒雜人等。秦雲書便起過將溫梓然也一同帶在身邊的心思,老闆娘對此也並不介意,可惜女兒大了,倒是不願總跟在她身邊,終究還是將她獨自留在了小院裡。
對於酒館被砸的事,秦雲書怕溫梓然被嚇到,並沒有對她多說,聞言便道:“不急,晚些時候再去也不遲。”這幾日過去,秦雲書也知道了,老闆娘其實有些懶散,今日難得天氣涼爽又不用開店,說不得就要多睡一會兒懶覺,她去得早了反倒是擾人清夢。
溫梓然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自然的伸手摸索了一下,然後便在簷下襬著的一張凳子上坐下了。
小黑的狗窩不在房中在院子裡,昨晚的陣陣驚雷可把狗崽嚇壞了,直到晨間秦雲書起來,它便一直跟在身後。不過比起秦雲書,狗崽顯然更熟悉溫梓然,也更將她當做主人,此刻聽見了她的聲音,又忙不迭的從秦雲書所在的廚房裡跑了出來,搖著尾巴就衝向了簷下。
狗崽“嗚嗚”叫著,聲音聽起來可憐巴巴的,衝到溫梓然面前就站起來用兩隻前爪去抱溫梓然的腿。它身量不高,抱不著大腿就抱小腿,擺明了要摸摸,要安慰。
溫梓然笑了笑,從善如流的伸手摸了摸狗頭。狗崽果然就不叫了,反而昂著腦袋往她手中蹭,一副討好賣乖的模樣。只不過溫梓然看不見,狗崽從院子裡跑過,爪子還是溼漉漉的,兩隻前爪往溫梓然腿上一扒,便是兩個黑色的梅花印,將她素色衣裙染髒了一片。
當然,這點小小的瑕疵也並沒有人在意,至少秦雲書出來看見女兒和狗崽安靜相處的模樣時,並沒有在意那一點髒汙。她溫柔的笑了笑,端著碗碟出來,碗碟裡的清粥小菜並幾個小蒸包便是她們今日的早餐,而除了母女二人吃的這些,老闆娘也有同樣的一份已經裝在了食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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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裡的人走了又來,秦雲書拎著食盒叮囑了溫梓然幾句,離開後沒多久,住在隔壁的小郡主和小將軍就又相攜而來了。
是的,相攜而來,至少在溫梓然眼中是這樣的。
自從柔嘉開始往溫家小院跑,平日裡總有事忙的宴黎似乎也有了空閒——他盯死了柔嘉,只要柔嘉往溫家小院跑,他便定要跟來而且跟得極緊,有一次甚至還翻了將軍府的院牆。如此兩人每每造訪,便幾乎是前後腳的到,落在溫梓然眼裡自然就跟相攜而來沒什麼兩樣了。
溫姑娘對此未置一詞,只是臉上的笑容偶爾有些勉強,可惜針鋒相對的二人並沒有注意到。
今日兩人又是前後腳到的,宴黎估摸著今日天氣涼爽,柔嘉定是不會放過這難得能夠出行的機會,於是早一步出門,少見的趕在了柔嘉前面敲響了溫家的院門。
溫梓然開啟院門,幾乎立刻的便認出了門外之人,她肯定的喚道:“阿兄。”
宴黎如今也不再驚奇於溫梓然能夠準確又迅速的認出自己了。哪怕他不出聲,不行走,不靠近,但溫梓然似乎永遠都有辦法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甚至偶爾的,宴黎心中還會湧現出一絲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