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他卻並不想理會這個帶著些許傲慢的小郡主,也沒有與之打交道的想法,於是冷冷一眼掃過之後,他便頭也不會的邁步離開了。
柔嘉見狀微愣,因為出身尊貴又受寵的緣故,她在京中向來是被眾人追捧的存在。她說的話沒人能夠不理,她想做的事也沒有不能成的,便是跟隨父王來北地巡邊這等大事,在她的堅持下最終也成行了。可現在宴黎明明聽見了問話卻不理她,小郡主心中頓時惱怒起來。
隨手又撿了塊石子向宴黎扔去,柔嘉同時抬步追了上去。而走在前方的人卻似後腦勺長了眼睛般,輕巧的一偏頭,就躲過了身後飛來的石子。
柔嘉看得眼睛一亮,又懊惱於宴黎那毫不在意的態度,一生氣又撿了石子繼續扔。她雖有分寸,撿的石子都不大,砸在身上也難傷人,但這般接二連三的“襲擊”卻也足夠惱人了。於是走在前面的宴黎終於止住了步子,一回頭正對上柔嘉抬手要扔石子,便眯起眼睛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在宴黎的目光下,柔嘉也有些訕訕,她隨手將手中的石子扔了,又拍了拍手嘀咕了句:“這麼兇做什麼?”嘀咕完卻又抬起了下巴,帶這些驕矜的說道:“我剛才問你話,你怎不答我?”
小郡主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但在宴黎看來,眼前這姑娘顯然是被寵壞了,容不得旁人半點不從或者輕忽……這樣的性子宴黎可不喜歡,因此他只看了柔嘉一眼,便又走了。
柔嘉氣得跺腳,宴黎於是回頭說了一句:“別穿著男裝做這動作,真難看。”
小郡主語塞,小郡主氣結,小郡主衝了上去找場子。她一把揪住了宴黎的衣袖,氣得一張小臉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剛說什麼?你說我難看?!”
宴黎一抬手將衣袖扯了回來,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明晃晃的寫著“就是如此”。然而扭過頭去,宴黎卻又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幼稚了,於是他想了想,又回頭道:“我是宴黎。”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柔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猶帶怒氣的小臉都僵住了,好半晌才想起來,宴黎是在回答她最初那個問題。
那其實是句廢話,畢竟這裡是將軍府,不說宴黎這般年紀的半大少年將軍府裡沒幾個,端看這人一身凌厲氣勢便知道,他該是宴黎無誤了。而柔嘉之所以問出這句廢話,其實也不過是想引個話題來說,藉此來與宴黎套些交情,也讓她在邊城這些日子有人帶著玩,不必無聊。
但到了此刻,柔嘉卻已被宴黎的三言兩語撩撥出了火氣,之前想好套近乎的話題也早就被她忘了個乾淨。小郡主並沒有因為小將軍難得的退讓而滿意,她氣呼呼的繼續跟著,直到宴黎回頭問她還要做什麼,她噎了一下後說道:“你說我難看!”
宴黎盯著她瞧了兩眼,抿著唇沒有將那句“你本來就難看”說出來。他直覺說出來之後,這姑娘不會因此拂袖而去,反倒可能因此惱怒得撲上來咬他兩口!
這又是一個不怕他的姑娘,真是難能可貴,可惜不若隔壁溫家妹妹那般討人喜歡……
柔嘉見他不語,其實已是預設的意思,再一次被氣得咬牙切齒。可哪怕是怒氣衝衝,她也沒有如宴黎所想那般撲上去咬人。相反她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男裝,深覺自己的美貌定是被這一身不合適的裝扮拖累了,於是瞪了宴黎一眼後,她一咬牙,沒跺腳,終於轉身跑走了。
宴黎對這姑娘的想法一無所知,只覺她前前後後所有反應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於是撇撇嘴,也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繼續邁步回了自己院子。
大半個時辰過後,回到自己院子的宴黎已經徹底將那莫名其妙的小郡主拋在腦後了。
見著今日天氣晴好驕陽當空,宴黎便抱了小白在院子裡給它洗澡梳毛——白色的狗崽好看是好看,蓬鬆的毛髮摸著也很舒服,可惜就是太容易髒了。今日這狗崽又不知鑽去了哪兒,等他回來看到時小白狗都快變成小黑狗了,也只能趁著天熱趕緊給它洗洗乾淨。
小白乖巧的任由主人施為,偶爾搖晃下小尾巴,被揉搓著甚至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比起曾經的小黑來說,被耐心對待的小白待遇不知好了多少,至於為何會有這樣的差距,兩隻狗崽卻是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宴黎正洗著狗,小院卻來了客人。他抬頭一看,不是換了身女裝的柔嘉又是誰?
第0章眼瞎的姑娘
柔嘉郡主其實生得很漂亮,小小年紀就出落得明媚又張揚。事實上整個皇室就沒有幾個長得醜的人, 畢竟身處高位的人想要美人並非難事, 於是生下來的孩子也只會越來越漂亮。
換過一身女裝, 又花了不少時間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柔嘉再次出現在宴黎面前時, 便是昂首挺胸一副自信模樣——她在京中也一直是為人追捧的,因為身份地位, 也因為美貌,所以她自信宴黎之前那般不客氣的態度, 只是因為她穿了男裝, 不曾顯露美貌罷了。
然而事實卻有些打臉。
宴黎只是因為小院難得來人抬眸打量了柔嘉一眼,之後完全沒有被對方的精心打扮所驚豔。也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郡主在他宴黎還沒有狗崽更有吸引力, 所以他看過那一眼之後便收回了目光,然後低下頭繼續給手中的狗崽沖洗皮毛。
狗崽已經被洗得很乾淨了,盆中的溫水也換過了兩道, 洗過之後盆裡的水幾乎仍是清澈的。宴黎見已經洗得差不多,便將狗崽撈了出來。
小白渾身溼淋淋的被放在了地上, 下意識的抖了抖毛, 於是水花紛揚,濺了宴黎一臉。
宴黎的動作因此停頓了片刻, 但終究也沒對狗崽做些什麼,只從旁邊抽出塊布巾就將狗崽整個矇住了,然後從頭到腳一陣揉搓,把狗毛擦乾了大半。
柔嘉全程看著, 她也養過狗,還是周邊屬國進貢的珍品,比宴黎手中這隻漂亮可愛得多。因此她的注意力完全沒有被小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又一次被忽視了的事上。於是理所當然的,剛還趾高氣昂的小郡主,沒片刻功夫就黑了臉。
終於,在宴黎繞過她,將狗崽抱到太陽底下曬毛時候,小郡主爆發了。她三兩步跨出,擋在了宴黎面前,然後微仰著頭問他:“喂,你沒看見我嗎?”
宴黎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冷清,確確實實沒有因為柔嘉的裝扮不同而改變分毫:“看見了。”
柔嘉的眉毛抖動了一下,對於宴黎這樣實誠的回答似有些無言以對,好半晌憋出一句:“那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她說著話,下巴揚得更高了些,似乎想讓對方看清她精緻漂亮的臉蛋。
這舉動實在有些孩子氣,便是宴黎看著都一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