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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盲的溫梓然竟真就尋聲找了過去,有家人僕從迎上來說了什麼,可溫梓然一句也沒聽見。她一直向前腳下未停,穿過了庭前做法事的道士,路過了靈堂哭喪的晏家人,仍舊向前。

險些踩進燒紙錢的火盆,被人拉了一把,可不過是轉了個彎,她仍舊在向前走。她終於伸出了手,拋卻從容,真正像盲人一般的摸索,直到指尖觸及那一方冰冷的棺木。

老管家終於追了上來,在身邊勸著什麼,溫梓然卻陡然用力向著棺蓋推去。

溫梓然向來柔弱,誰也不知她此刻為何會有那般大的力氣,竟真的將那沉重的棺蓋推開了!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下,她翻身跳了進去。

沒有眼淚,沒有哭泣,在眾人或驚詫或憤怒的斥責中,溫梓然躺在了宴黎冰冷的身軀旁。

宴黎還穿著一身盔甲,頭盔被取下放在了一旁,溫梓然便側躺在他身邊,伸手去摸他的臉。入手冰冷,皮肉早已經僵硬,那灰白的臉色帶著沉沉死氣。

站在棺槨外的文清和墨韻都被嚇傻了,想要伸手去拉溫梓然起來,卻又有些不敢。然後她們就眼睜睜的看著溫梓然靠在宴黎肩頭閉上了眼睛,她仍舊沒有落淚,她的唇角甚至是帶著笑的,三分苦澀七分釋然,解脫一般的笑。

靈堂裡還在因為溫梓然的出格舉動吵吵嚷嚷,墨韻終於發現了不對,伸手去拉溫梓然。

這一拉並沒有將人拉開,卻露出了溫梓然小腹上插著的那把匕首,血色早已暈染開來……

第0章六載光陰

尖銳的匕首刺入腹中,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而來,疼得溫梓然忍不住身子微顫。可哪怕身上再疼,也抵不過心中的荒蕪,那份荒蕪讓人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就這樣死去吧,靠在阿兄懷裡,抱著他冰冷的身軀,生不同衾死同穴也挺好。

迷迷糊糊間,四周的吵雜喧囂逐漸遠去,腹部的疼痛也漸漸消失,溫梓然閉上了本就無神的雙眼,第一次感覺到了安然與解脫……

“梓然,梓然,快醒醒!”耳邊忽然有人輕喚,聲音是那般熟悉。

溫梓然猛然睜開了眼睛,可眼前仍舊是那片熟悉的黑暗。原來人死之後,該瞎的還是瞎著嗎,那她投胎之後是不是依然只能做個瞎子?好可惜,她還想著死後若真有陰曹地府就去找阿兄,還想真正看看阿兄長什麼模樣,是不是與她摸索猜測的一般俊秀?

床邊的溫婉婦人見溫梓然醒了,這才鬆了口氣,可旋即又發現她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麼,便又擔憂的問道:“梓然,回神了,你在想些什麼?”

溫梓然終於被這一聲喚得回過神來。她無神的雙眸略微動了動,繼而轉頭“看”向了婦人所在的方向,遲疑著喊了一聲:“阿孃?”

秦雲書輕輕地答應了一聲,又抬手摸了摸女兒額頭,這才問道:“怎麼樣,還難受嗎?”

溫梓然仍有些回不過神來,阿孃過世已有三載,原來竟還沒有投胎去嗎?那她看見自己那般違背倫理,又輕賤性命,可會惱了自己?

這樣一想,溫梓然頓時有些侷促不安。她抬手就抓住了秦雲書還未收回的手,想要開口解釋兩句,卻後知後覺發現似乎有什麼不對,於是低喃了一句:“熱的?!”

大病初醒的女兒變得奇奇怪怪,說起話來更是牛頭不對馬嘴,秦雲書不禁擔心是不是之前那一場高熱燒壞了她的腦子。她越發憂慮起來,握著女兒的手擔憂道:“什麼熱的?梓然,是不是身上熱還沒退,你是不是還不舒服?阿孃這就去給你找大夫。”

死人也會生病嗎?陰曹地府裡也有大夫?溫梓然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若是她雙目未盲,或許便不會有這許多疑惑,因為只需睜眼一看她就能發現,眼前是比死時更年輕的母親,而她目前所處之處卻是六年前自己和孃親在邊城的家!

可惜,溫梓然看不見,所以她懵懵懂懂不明所以,也嚇壞了一旁的秦雲書——溫梓然的眼睛就是幼時一場高熱導致的失明,如今她又連燒了三日,秦雲書真擔心這孩子再把腦子燒壞了。

秦雲書剛因女兒甦醒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就要去找大夫。好在這時溫梓然終於壓下了各種紛亂的思緒,她一把拉住了母親,說道:“阿孃放心,我沒事,也沒有哪裡難受。”說完之後頓了頓,又試探著問道:“這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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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梓然獨自站在小院裡,白皙消瘦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院中唯一的那棵海棠樹。小院不知建了多久,這棵海棠樹也不知在這裡待了多久,然而那高大的樹幹之上,樹皮的每一分皺褶起伏對於溫梓然來說都是那麼的熟悉——她只在這裡住過一年,卻一直記得院中的這棵海棠。

世事就是那般神奇,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以為再也見不到阿兄,以為是在陰曹地府裡再次見到了早逝的阿孃。可誰曾想一切都不是那樣的,她那一刀下去,再醒過來時竟是時光扭轉,回溯了六載光陰,回到了她十四歲這一年。

這一年母親尚在,這一年她尚未及笄,甚至這時阿孃還未嫁與繼父,她和宴黎也還不是兄妹!

每念及此,溫梓然心中都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她與阿兄唯一的牽扯就這麼斷了,喜的是一切還未開始便有無盡可能。若是阿孃沒有嫁給宴將軍,若是她和宴黎不是兄妹,是不是就可以……

不不不,他是名門之後,是陛下最為看重的年輕將領,還破了胡人王庭立下不世之功,封妻廕子不在話下。她卻只是個人人看不起,什麼都做不好的瞎子,又怎麼配得上他?

扶在海棠樹上的手略微用力了些,也正在此時,小院的院門被推開了。

秦雲書提著幾包藥回來了,一進院門就看見溫梓然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站在海棠樹下。此時正值四月,海棠花開,有粉紅的花瓣被風颳落,飄飄揚揚落在了少女白色裙襬墨色長髮上,點綴了一抹紅,卻是為她蒼白的容顏平添了一抹豔色。

溫梓然其實是個美人,哪怕尚未及笄,尚顯稚嫩的容貌已能窺見來日風華。見過她的人沒有不誇她生得好的,然而在下一刻知道她目盲之後,所有的誇讚又都成了可惜——可惜美玉有瑕,那樣的一張美人臉卻配了一雙無神的眸子,於是再好的風華也都打了折扣。

秦雲書也覺惋惜,然而此刻見著溫梓然站在院中,她卻是顧不得欣賞女兒容色,急急忙忙走上前去:“梓然你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你身子剛好,不能出來吹風的。”

溫梓然回頭,容貌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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