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在這深山之地早早地泛起秋天的涼意。我的身子在溪澗的冷水裡泡著,天上沒有星星,茂盛的草間光亮點點。我時而在水面,時而潛入水底,像一尾鯉魚一樣。突然,草叢裡似有異聲,像是獾豬刺蝟一類的動物。寨子裡的大多男人都以打獵農耕為生,在山澗附近的深草裡常常會有捕獸的陷阱用來捕捉來山澗喝水的動物。我警覺地起身穿衣,甩了甩溼溼的長髮,躡手躡腳地向草叢深處走去。可是與意料不同,我並沒有看見受傷被捕的動物,被壓倒一片的草甸上,一個衣衫襤褸半死不活的人出現在眼前。隨阿孃行醫多年,什麼樣的病患我都見過,無論是胸口長了碩大突出的瘤,還是被水蛭寄生了的頭皮,我都已經見怪不怪。可眼前的這個人比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病患都令人觸目驚心,因為他渾身上下血淋淋的一片一片,整個人像塊被啃咬過的肉骨頭一樣,有的地方深得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探了探他的鼻息,他還活著,只是氣若游絲。
當我把他拖回家已經是午夜了。照著往年的時間,這時候阿孃已經忙完,點了燈在窗內卸裝。記憶裡那橘黃色的燈光在一片黑暗裡閃爍影動,總有種詭異感湧上心頭。當我把他拖回院子裡的時候,阿孃卻是站在家門口,冷冷地看著我手裡費力拖著的物什,風吹動她的衣角發出鈴鐺的聲音,在黑夜裡被黑夜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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