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東北過去的習俗,馮歪嘴子死後要在家停三天,才能出殯。老歪嘴子死後就停在他家的堂屋裡,用土坯子搭個鋪,鋪上柇桔杆,老歪嘴子穿得闆闆整整地 “停”在上面,身上蓋著被子,頭上戴著一頂帶結的黑布壽帽,臉上蓋張燒紙(就是老黃紙,專給死人燒用的)。每天都有他的親人守靈、燒紙,晚上就由他的女婿們輪流守著。
到了第三天傍晚,人們也都忙累了,熬困了。深秋的天兒也涼嗖嗖的,七個連襟兒商量著,每班兩個守靈,輪流著。那五個連襟沒什麼事,也不能去睡,怕別人(其實是更怕自己的老婆)說長道短的也不好。老大說:“咱們看會兒紙牌,這樣打發時間也快些”。就這樣,堂屋的兩個給老丈人守靈,裡屋的五個人連襟兒四個玩兒起了紙牌,一個看著他們玩兒的。夜深了,守靈的也換了有兩班了,輪到了老大和老五值班了,這老大也是近六十的人了,熬不過年青人,他有些發睏,就坐在鍋臺上,頭一下一下的往下沉,一下,一下……他的帽子一下就給沉下來了。正在這時一股涼風嗖地吹了進來,他激靈一下,感覺到了帽子掉下來了,迷迷糊糊的一伸手就在地上劃拉到了,往頭上一扣就戴上了。這下可要了命了,也不知是誰在這裡一趟一趟的走,把老歪嘴子的壽帽給碰掉了?還是風把這個死鬼的帽子颳了下來。這老大伸手揀起來戴上的就是這個壽帽。雖說不上黑燈瞎火,可微弱的油燈也看不太清楚,再加上他又困得迷迷糊糊的,這老大那裡知道。他感覺有些冷,便起身進裡屋看那五個連襟兒玩紙牌,也暖和一下。四個連襟兒玩著紙牌,一個看的,誰也沒有注意他,只顧看著自己手上的紙牌。他進屋裡來,兩手交叉在袖筒裡,湊到老三跟前,看了看,打著哈欠說:“打--么 --魚”。他這陰陽怪氣的一聲,老三一回頭,嗷地一聲:“我的媽呀,老爺子起屍了!”在炕上轉身踹開窗子就躥了出去,那幾個連襟一聽“老爺子起屍了”,都跟著老三往窗外躥!這老大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跟著往外跑,前邊的跑,後邊的追,整個院子可就炸了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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