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理直氣壯:“我就這樣的,陛下若不喜歡,便還我。”
殿外狂風驟雨,殿內卻是暖意融融。
兩人相對而坐,自奕清歡登位後,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安陽略顯拘束,以前是不在意,現在不同了,她要正視這一切了。
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讓陛下被人覬覦,她記得很多人傾慕陛下,等著中宮的位置,她歪著腦袋,眸色亮亮的,先道:“陛下若是與我在一起,是否還會被朝臣逼著立皇夫?”
小眼睛發亮,呆呆的,有些護食,讓奕清歡心頭柔軟,她道:“自然沒有再立,他們喊了兩載,朕可曾聽過他們的?”
自然沒有聽話。安陽點頭,彎起了眉眼,笑道:“可是很多人仰慕陛下。”
這也是個麻煩,安陽心中想著,覺得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操之過急了,澄澈的眼眸裡湧現苦惱。
二人離得近,奕清歡自然察覺她眼中的意動,咬著下唇,粉嫩的肌膚猶如夏日初初露尖的荷蓮,帶著清晨晶瑩的露水,她坐近了些,膝蓋碰到了安陽的膝蓋,她笑道:“小殿下前些日子,還讓我立皇夫,這麼快就忘了?”
自己釀的苦果,怕得自己吃了。
安陽後悔了,只是眼下無用,她欲說話,未料陛下傾身過來,她眨眨眼,沒有推開。
奕清歡唇角彎了好看的弧度,眼中的笑意傾斜而出,從安陽烏黑如墨的眼眸裡看出了彆扭,她伸手摸了摸她先出賣自己的小耳朵,笑著吻上了她的唇瓣。
作者有話要說: 甜嗎?
第65章
對於奕清歡的主動, 安陽並未感到奇怪, 不過與水中相比, 是換了一處乾淨舒適的地方。嗅到奕清歡身上的氣息, 她莫名地放鬆下來。
兩人坐於小榻上,奕清歡以左手墊著她的腦後, 觸及她眼中的水汽,使壞地咬了咬她發燙的唇瓣, 不想嚇她, 便又停下來, 有些意外,笑道:“小殿下害怕?”
風不知從何處溜了進來, 讓失暖意的人微微瑟縮, 攥著陛下衣襬的緊了緊,想推開,又不捨得, 彆扭道:“不害怕……就是沒法呼吸。”
聲音悶悶地,她舔了舔自己被咬的唇角, 笑眯眯地看著陛下, 黑漆漆的眼眸裡滿是陛下的模樣, 指腹微微摩挲著衣紋。
“那是你笨!”奕清歡摸了摸半披在肩上的髮絲,心知她這半痴傻的性子,逗她道:“外間雨大了,只怕你回不去了,晚上歇這裡罷。”
安陽靜默, 扭頭看著殿外隱約的人影,雨聲清晰入耳,怏怏道:“需差人回去告訴侯爺的。”
這算是答應了,奕清歡心中歡喜,點頭:“自是應該的。”
外間的雨勢不停,宮人來回走動,殿門開啟後,奕清歡輕聲吩咐幾句,便立即有人拿著腰牌去侯府。
陛下眉眼都帶著笑意,宮人臉上的神情也很鮮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入夜前,再無朝臣過來打擾。
多年前,兩人日日同寢一榻,也無覺不妥,只是眼前,反覺怪異。
安陽睡在裡側,下意識看著上方虛空,這裡不是她的床榻,總覺得拘束,她捏緊了被角,絞盡腦汁地想找些話題,半晌後,驀地言道:“我以前乖嗎?”
問了話,覺得緊張的心便安靜下來,她側著身子去望,奕清歡神色尚可,也許在想這個問題。二人離得很近,雖說不是肩並肩,但陛下的神色一覽無餘。
奕清歡可算將門虎女,但母親是出身書香門第,詩書於她並未少讀,從而身上多了抹婉約的氣質,眼下褪去了王服,暖黃的燈光將她的面容襯得愈發柔和,有了屬於自己的氣韻。
水般的溫柔,風情動人。
安陽忍不住往她跟前湊了湊,目光落在她衣領下,露出的纖細鎖骨上,嫩白細膩,安陽想伸手去摸摸,就像陛下喜歡捏她耳朵那樣,方有了小心思,陛下就說話了。
“很乖。”
她等了很久,只等了兩個字,安陽不緊張了,追問道:“多乖。”
“很乖很乖。”兩字重疊為四字,陛下的神色略帶迷惘,認真想了許久,又無奈道:“唯一不乖的就是,無論我如何哄你,你都不願喚我母后。”
奕清歡也側身望她,語氣裡帶了些慵懶:“拿糖糕哄你也不可,你喚文帝父皇,很是親切。”
她側身,領口下滑,安陽多望了一眼,瑩白的肌膚,不覺道:“大概你長得不像母后,小孩子最會識人觀面的。”
本是隨口胡扯,誰知奕清歡當真了,與她四目相對,垂下眼眸,“若是如此,你本不該與我親密,但凡你有一絲嫌棄,文帝也不會將你留在中宮。”
“又或是年幼無知?”
回答她的是無聲,安陽抬眸去看她,恰巧撞上奕清歡的溫和的目光,她先一笑,純真的笑意,她問道:“不對嗎?稚子分不清的。”
“不對,你分得清,週歲的孩子記憶應該稀薄,可是你記得很清楚,我並非你的母親,也明白你的母親是誰。這點讓我覺得很奇怪。”
安陽輕輕咬了唇,她先從被下握住陛下的手,略帶涼意,與她的體熱不同,很舒服,眉眼彎彎,“或許我記住了,很聰明。”
自己先誇上自己,奕清歡沒忍住,笑了笑,莞爾:“你真的很聰明,生性天真,對人好壞很是敏感,你雖喚文帝父皇,可你心裡依舊在排斥他,表面罷了。”
安陽不知自己過去是何模樣,可遇到的都是在誇;;她,就連今夜與陛下暢談,也是如此,她自己也很奇怪,抓住她的手晃了晃,“陛下不擔心我恢復記憶,會於你的江山穩固有弊嗎?”
這話看似認真,就如同幼時安陽問她,為何她要認可文帝納妃,為何不選擇一人獨寵。
都是一樣的笑話,含義不同,可在奕清歡心裡一樣,軟軟的稚語,讓她心中甜滋滋的,正色道:“這個江山本就是你送予我的,給你,未嘗不可。”
從她謀劃,瓊州拒絕出兵,她出征,玉璽調好,凌州城破,無一不顯示她的情意,奕清歡再是痴傻,也該明白了,此番情意,她不易還了。
安陽不知前情,只道:“我不要,像你這般就很累的,而且太過寂寞。”
在她印象裡,奕清歡好像就一人,站得高,身旁就很淒涼,她又不願意立皇夫,寂寞得很。她想著就微微挪過去幾分,又道:“陛下,你沒有親人嗎?”
奕清歡喜歡她這樣親密的模樣,她捏了捏安陽的手心,少年人血氣方剛,她的身子自小就不好,好在她願意跟著自己學騎射,才將自己慢慢養好。
但凌州城破所經歷的遭遇,又拖垮了她的身體,奕清歡心疼勝過一切,她摸了摸安陽額間上的碎髮,指尖揉揉她的臉頰,“有的,父兄故去,留下兩個孩子,在江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