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作亂,問過長寧公主了嗎?”
“女俠饒命,本王並非作亂,本王只是....”秦桓額頭滲出冷汗,緊張不已,他甚至不知道為自己找什麼託辭。
“殺你,我都怕濺髒了正邑這片土地,畢竟這是她長大的地方。”納蘭翎彷彿在喃喃自語,藍瞳透著一股誘人的魔力,美得令人窒息。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握著孔雀鞭的手加緊了一些,驚得秦桓忙說:“本王知錯了,本王知錯了,女俠高抬貴手。”
“若是她在,會如何處置你呢?”納蘭翎望著明月,想到凌鈺心中就隱隱作痛,思念、不捨、心疼總能時刻伴隨她,世間再也沒人像凌鈺那般,牽動著她的心。
“自然是殺無赦!”高空之中,忽然落下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砸在秦桓跟前,令他瞠目結舌,連喘氣都帶著恐懼。
第八十九章:定局
血淋淋的人頭從黑布中滾出,披散著頭髮, 遮住了慘淡的面容。看不清是誰的頭顱, 只看得到那脖頸間被刀削平的傷口處, 血肉模糊。
一道黑色的身影, 如夜梟般衝破千軍萬馬, 落至眾人跟前。烏黑的素衣長袍,劍眉冷對眾人, 深邃的雙眸中如星辰大海,唯有那鬢角的白髮, 舞動在黑夜中, 有種歷經萬事滄桑的凜冽。
“長寧!”納蘭翎倏然起身,喜出望外, 甚至忘記手中還握著孔雀鞭,只要稍一加重,便會割下秦桓的人頭。
“姑娘, 姑娘冷靜啊!”秦桓已經嚇破膽,雙腿顫抖不敢動彈, 脖間已經慢慢滲出鮮血, 從衣領滑落。
凌鈺眼神在納蘭翎身上留了片刻,便轉移開了。納蘭翎甚至沒有來得及捕捉到她的視線, 可哪怕只是短暫的停留,也足以令她興奮。這一刻,世間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周圍再多的人和吵鬧聲也都被她遮蔽。
那雙靈動的藍色瞳孔裡面, 倒映著凌鈺那絕塵之色。她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心牽,都只與凌鈺有關。
納蘭翎不會管秦桓死活,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心,只會被一個人撐滿。她可以不在乎一切,無謂任何人的死活,天地間,唯有凌鈺才是最重要的。
赤甲軍,多為羽國舊兵,秦桓的軍中更加一半都是羽國人,誰又會忘記這個風華絕代的長公主。她以一己之力創造修羅門,後親率將士上戰場,這片故土流過多少人的鮮血,可最後還是以長公主白髮,羽國消亡收場。
“長公主?”衛將軍難以置信地喚了一聲,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狠狠地揉了揉雙目。
“真的是公主。”一名士兵淚水奪眶而出,他曾經是長寧府府兵,後來無家可歸只能參軍。他撥開人群,跪在凌鈺腿邊,泣不成聲,“公主,公主,您記得小的嗎?小的是長寧府護院肖可。”
“公主!”只聽見齊刷刷地呼喚之聲,軍中跪下了一半之人,多數人在叩首前就扔掉了手中武器,叛軍勢力自動瓦解。
叛軍將領大驚失色,就連秦桓都驚恐起來,望著凌鈺竟也忍不住想獻上膝蓋。這就是羽國長公主?如此氣場,竟還能深得人心。
難道真的天要亡他嗎?再低頭看那顆人頭,如此眼熟。秦桓倒吸一口涼氣,那人該不會是...他不敢再猜下去。
凌鈺面無表情,並不接受所有人對她的叩拜,而是轉身看向雲瑾。她一身傲骨,此生除了亡國時向秦君嵐下跪,從未彎腰過。她卻上前幾步,向雲瑾頷首屈膝,“見過太后。”
“免禮。”雲瑾含著淡淡笑意,她倒有些意外凌鈺的到來,這故國之土,多少有點令人傷感,何況她曾經那般愛自己的國家和子民。
凌鈺抬眸間,對上了柳千尋雙眼。恍然間,時間像靜止了一般,望著柳千尋,她的心依然會有隱隱的痛感。這一眼 ,像過了萬年,過去的種種襲上心頭。
她錯過、遺憾過、悔恨過,可再多的情緒,也無法挽回曾經的一切。而今凌鈺已經心如磐石,若說還有什麼能夠激起她心中的漣漪,便是重回這片故土,還看到了柳千尋。
她曾是羽國最高掌權者,完全有能居之皇位,可為了弟弟國家甘居公主之位。她愛美,曾為羽國第一美女,如今卻已鬢角盡白。柳千尋望著她,哽咽了許久,說不出一句話,就連凌鈺的名字,她都叫不出口。
凌鈺的眼神在她身上一閃而過,如風過無痕,彷彿曾經的點滴都不曾存在過。她這這一叩拜,更加肯定了雲瑾身份,軍中士兵終於意識到自己確實被保定王蠱惑。
“長寧,你可是從冀都趕來的?”納蘭清看了看那血淋淋的人頭,已猜到那是何人。
凌鈺向來重守承諾,她曾因為雲瑾赦免弟弟的罪責,而答應為雲瑾除卻威脅,而今她從冀都割下人頭趕來正邑,亦是為了兌現曾經的承諾。
“特來給太后送人頭。”凌鈺掃了一眼跪地計程車兵,厲聲說道:“我已不是公主,羽國也已不復存在,爾等當以聖上和太后為尊,跪我做什麼?”
許多舊部都曾經跟著凌鈺上過戰場,情緒已接近崩潰,哪裡還顧得了他們這項舉動,實則是對雲瑾的不敬。天下已經統一,再提舊國之名,還跪拜亡國公主,是大不敬之罪。
“無事,哀家可以恕他們無罪,現在棄械投降,哀家依然可以既往不咎。”
“聽到沒有?當真要妻離子散,再次讓城中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中嗎?”凌鈺瞪著眾人,羽國舊部自然不敢多言,連連跪向雲瑾,“吾等知罪。”
不戰而敗,秦桓見這跪了一地的兵自知大勢已去,可嘆自己依然是命懸一線,他戰戰兢兢地望著雲瑾,小心翼翼彎下雙膝,“太后,本王是先女皇的親皇叔,求你開恩,饒本王一條狗命。”
雲瑾輕哼一聲,這會知道自己是親皇叔了。
納蘭翎的孔雀鞭未曾松下,要他的命亦是頃刻間的事,可她似乎早已忘記了手中還握著一條人命,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凌鈺。
可她本就是來取秦桓之命的,這正邑被他攪的烏煙瘴氣,她又怎想放過。
納蘭翎望著秦桓,眸間透著嗜血的殺意,她冷笑一聲,轉而柔和地看向凌鈺,問道:“長寧,他弄髒了你的府邸,攪亂了正邑,你說該如何處置他,殺了他都太便宜了。”
“保定王不是你該殺的,交給太后便好。”凌鈺並未多言,見大局已定,便拂袖而去。
她凌空而起,如騰雲飛起,沒有多留片刻,更未有多言,甚至沒有再在柳千尋身上停留片刻。她沒有發現至始至終,柳千尋的眼神都停留在她身上,未曾離去。
納蘭翎見她要離去,急切地收起孔雀鞭,使出穿雲追月,追趕而去。
凌鈺的輕功自是卓越,可納蘭翎經過幾年的勤學苦練,穿雲追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