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之事。只是如今納蘭家她信任之人甚少,她寫了一封長信給納蘭長君,全力交給她負責。她要從這件事裡面,考察納蘭長君的能力,有朝一日,她要卸下家主之責,需要接掌人。
初春時節,氣候回溫,羽州一城春色。正邑的土地,已沒有了曾經的硝煙瀰漫,剛踏入城便覺氣氛緊張。守城軍士兵力單薄,本是羽州核心腹地,往來商賈的富庶之城,今日卻覺得蕭瑟了幾分。
納蘭清與雲瑾面容姣好,絕色容顏行走實在不便。納蘭清為了隱藏雲瑾身份,為她裝成了江湖女子的扮相,飛天髮髻盤旋頭上,紅黑裹衫在身,頗有柔情俠女之範。而納蘭清則一襲紫衫長髻,一撮劉海垂掛而下,輕揚鬢角。
即便是這樣,兩人依然容易引人注目,只是今天的正邑人群總是行色匆匆,好似在往什麼地方趕去。
“真是奇怪,正邑曾經是羽國的都城,是整個羽州最大之城,本該四處有巡衛才是,而今我們進城許久,半點人影都沒有,按照我所排布的兵力,正邑城內至少會有一萬赤甲軍,如今的州府也是朝廷派來的人,怎麼正邑看著這般混亂呢。” 雲瑾雖已不再攝政,可真的涉及朝廷大事,她還是無法真的做到心無旁騖,既然行走在外,那就順便解決朝廷隱患。
“先前就聽聞羽州百姓團結,大戰時期與長寧一條心,如今天□□制禮法統一,便是要廢除他們本身的法制。亡國不過三年,對他們來說僅剩的舊國法制被廢,那便是絕掉所有的故國念想,實施起來終究會有困難,還須循序漸進才是。”
雲瑾點頭,憂心言道:“我自然明白,只是甚為奇怪,推進法制非一朝一夕,慢慢滲透,為何羽國百姓會這般激進,我定要查明白才行。”
“往前看看便知道了。”納蘭清拉著雲瑾,跟著人流往前趕去,忽聽見長鞭之聲從身後傳來。這是策馬奔騰之速,不該人行街道這般快才是,納蘭清反應迅速,身後有人驚呼之時,便攬著雲瑾閃到一旁。
一隊鎧甲騎兵從身邊呼嘯而過,身後跟著兩行弓箭手和長矛鐵甲兵,快速向前趕去。
“不好,要出事。”雲瑾瞧這陣仗便覺得有人要武力鎮壓百姓,忙拉著納蘭清衣袖,“清兒,我們快點趕去。”
納蘭清一把還過她腰,笑臉盈盈道:“夫人有命,在下不敢不從。”說罷,兩人身影,如影如幻,與這隊兵馬,競速向前。
第八十四章:陰謀
納蘭清幾乎與戎裝軍隊同時抵達,她時刻將雲瑾護在身邊, 人群擁擠, 百姓們齊聚州府門前。只聽得他們咆哮, 叫著反對新政的口號, 與府兵發生了衝突。
“就算新政引起不滿, 萬般也不會這般哄亂,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雲瑾憂心忡忡, 這是她沒有料想到的結局,新政新法多以仁德厚待百姓, 為何這些人反應這般熱烈呢。
“你我且靜觀其變, 莫要著急。”納蘭清手臂環住她,護著她往後退去, 此時軍隊也已抵達,他們不由分說,以棍擊打, 長矛形成護衛圈,將整個府門攔住。
一片凌亂之下, 百姓受到毆打, 軍民之間起了衝突。忽聽得一個孩子啼哭,一位婦人在推搡間不慎摔倒, 孩子從手中滑落。
婦人努力想要去抱起孩子,卻被人群再次擠開,嬰孩面臨被踩踏的危險,雲瑾驚呼:“孩子, 清兒,快救孩子!”
納蘭清一掌撥出,將險些踩到嬰孩之人打倒,她迅身入人群,將眼前所有擋住她的人,統統開啟。最終將嬰孩安全抱起,交到婦人手中,與此同時,她一人打倒眾人亦被人關注到。立於府門前的州府劉大人,看見了她,只覺得她面善,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當納蘭清將嬰孩交到婦人手裡,再次回到雲瑾身邊時,劉州府當即認出了她身邊那個人,不正是當朝太后雲瑾嗎?他心中一驚,忙招來家丁,在耳邊叮囑道:“馬上去稟報保定王,就說太后到羽州了。”
“是。”家丁得命悄然退去,向保定王府趕去。
眼前一片混亂,情況無從查實,納蘭清怕雲瑾被人群擠傷,便先行找了一家客棧下榻,再明察暗訪此事。同時,她向正邑納蘭家發出命令,調動護衛隊隨時候命,她總覺得這羽州要出事。
雲瑾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出面,她只能暗中檢視。客棧中,並非像平日那般喧囂,反而有一絲冷清,正邑的繁華本是能夠與冀都旗鼓相當,可如今怎會這般蕭瑟?
用膳時,雲瑾食之無味,她喚來小二,給了賞銀,問道:“小二,這新政下來不過數月,為何城中如此蕭條?百姓為何那般反對?”
小二掂量著手中錢銀,正樂呵著,聽到雲瑾發問,瞅了她一眼,“姑娘非我羽州人士吧?”
雲瑾點頭。
“你們啊,不該來的,有進無出啊現在。”
“此話怎講?”看來這羽州,未上報朝廷的事多著呢,雲瑾心念。
“新政新法與羽州的舊法禮制雖並不相悖,可現在羽州的掌權者是保定王,保定王如今手握兵權,可大過我們羽王。他本就是冀國人,又怎會善待羽州百姓?稍有不慎,違逆新法便是杖責,甚至杖斃。”
雲瑾輕嗤一聲,“這保定王好大的威風。”
“可不,這太后不攝政了,皇上又管不到這麼遠,保定王本跟羽王實力不相上下,可我們羽王現在棲居鐘山郡不再管事,保定王可不就是一方土皇帝嘛。”
雲瑾臉色鐵青,她端起茶水,輕抿一口,壓下那股怒火。
納蘭清卻瞧出她的心情,笑言道:“小兄弟慎言,當今皇上在世,你竟敢說區區一個封王是土皇帝?”
“額,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客觀您慢用,小的幹活去了。”店小二不敢再多言,畢竟禍從口出,如今在敏感期,今日不知明天事,還是安守本分最為穩妥。
雲瑾本想不問朝政,可終究放不下這還不太平的天下,秦煜遠在朝堂,哪裡看得到如此遠的事情。她今日才明白,百姓常言,山高皇帝遠,便是這般了。
她曾經身在高位,每天只能所見奏摺之事,未見這地方霸權如此嚴重。
“這個曾經的九王爺秦桓,在分封土地時,只有三城一縣,後來我見他還算本分,便在分管羽州土地時給他加官進爵,本都是皇家血脈,何曾想他有朝一日還敢這般戲謔朝廷,苛刻百姓,實在可惡。”
納蘭清為雲瑾重新斟滿茶,想起了曾經,卻是笑意不減,“你可曾記得蝗災之事?”
“自然記得,他跟羽王相互推諉致使商州百姓受災嚴重,我尚未治罪於他。”
“所以這次擊垮他,讓他再也起不來。”納蘭清的提示,讓雲瑾確實心領神會,這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