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卻是雙眉微揚,似是開心得緊。
“你...”
“我不管,你摸了我,你要負責。”夜玉闌索性耍賴,挽過雲瑾的手臂抱在懷裡,趁機佔便宜。
只是這怪異的舉動,分明就是想貼著雲瑾不放,她感覺夜玉闌的胸口貼到了自己手肘,她忙抽回手臂,“你幹什麼!”
她迅速站起了身體,後退兩步,想與夜玉闌拉開距離,縱然看不見,她也不喜歡跟不相干的人靠那般近。
“你摸了人家想不負責任?”夜玉闌也不管她說什麼,無理取鬧起來:“你是太后,你佔我便宜,你摸了我!”
“我...”雲瑾覺得自己剛剛似乎真的有點莽撞了,語氣緩和了幾分,“我不是故意摸...”她一定是被夜玉闌帶偏了,說出摸這個字就覺得彆扭,忙改口,“我不是故意碰你的,抱歉。”
夜玉闌本是帶著調侃之意,見雲瑾這一本正經模樣,被她逗笑。如果雲瑾此刻看見她那偷笑的表情,定會想拉下去打她一百大板。
她往前湊了湊,又不敢湊得太近,保持適當距離,眯著眼睛,道:“我才不要抱歉,就罰你永遠留在駱州,做本王的王妃。”
“放肆!夜玉闌你休要口無遮攔!”雲瑾覺得簡直荒唐,更不知這夜玉闌到底是何居心,甚至來不及去驚訝她的身份,就被她這種種奇怪行為弄得頭暈。
“儀兒,你別這麼嚴肅嘛。”夜玉闌在自己的地盤,毫不畏懼雲瑾的威嚴,可她發怒的樣子,確實很有震懾力,如果不是自己掌控主動權,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折服在雲瑾的天怒之下。
“誰允許你稱呼我儀兒了,你究竟把我擄來想怎樣?”雲瑾少有被人氣到,今天卻不加以掩飾的發怒,可她的情緒都被夜玉闌自動遮蔽了。
“我沒想怎樣啊,就是想你得緊。”
“胡言亂語!”雲瑾發現了,她與夜玉闌根本無法交談,她四處摸著,想要往外走去,總之不想跟這人再待一起就是了。
“你別亂走啊,會撞到的。”夜玉闌見她往前走,上前一腳,踢飛了擋著雲瑾的木凳。
雲瑾不聽她所言,徑自向前走去。夜玉闌想要扶她,又怕被推開,只得一路跟著,什麼東西擋道,就將其挑開。
只是片刻功夫,便聽得噼裡啪啦桌凳摔倒的聲音,時不時從屋內飛出一個花瓶,過會又扔出一個椅子。嚇得丫鬟小廝跪了一地,以為這個黑麵王又發怒了。
從來沒人見過這樣的夜玉闌,平日裡她整頓軍法,頗有氣勢。許多時候都不苟言笑,只因為隱藏身份的關係,從來不與人親近,許多時候他會刻意找些美男子在身邊環繞,只因為對世間女子都無興致,她心頭,這些年,唯有云瑾一個人。
雲瑾聽到她摔東西的聲響,知道她是為自己拿開障礙物,只是這種方式也太粗暴了,她只得停下腳步,“你別跟著我摔東西了。”
“那你讓我扶你。”夜玉闌可不在乎堂屋裡那些價值連城的花瓶,和檀木雕刻的上等桌椅,磕碰到她的儀兒就不行。
“你到底想怎樣?”雲瑾實在忍無可忍,完全拿她沒有辦法,眼睛看不見,行為不自由,她甚至走不出這間屋子,而這夜玉闌始終一副玩味的姿態,當真叫她猜不透用意。
挾持她,要跟朝廷做交易?還是想給皇兒造成什麼麻煩?甚至還有其他什麼原因...一瞬間,雲瑾想了諸多可能性,可她想再多,也沒有猜對夜玉闌的用意。
“儀兒,你定是太后當久了,算計多了,滿心都在想我有著什麼陰謀,會不會威脅你兒子的江山對不對?”
這儀兒的稱呼叫得是越來越順口,雲瑾彆扭地不想聽,甚至不想再聽她喋喋不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只是她竟也知道自己想什麼,夜玉闌本就不簡單,這就更加讓她懷疑動機。
想到此,雲瑾表情越發冷了起來。一副誰都勿要靠近的距離感,卻叫夜玉闌不安起來,看來調侃也不能太過,她可不想雲瑾一直冷著臉對自己。
她四處看了看了,終於找到最後一把安好的椅子,放在雲瑾身後,把她強行按著坐下。
“我不會威脅你的江山,這點你儘管放心。”她輕聲細語,聽起來終於有了幾分認真。
她的聲音,與她出現時有所不同,先前雖是細聲卻還是覺得是個俊俏男子,現在完全是女子的腔調,甚至帶著些許柔情。
“你以為江山是你能夠撼動的?”
夜玉闌耷拉著腦袋,無奈地望著她,“人家只是喜歡你而已,真的沒有覬覦你的江山。”
“胡言亂語,我與你素未謀面,毫無交集,談何喜歡。”雲瑾果然不相信她的話,這可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表白呢。但夜玉闌早有心理準備,“哼,就知道你會不信,四國會晤時,你眼神除了在自己兒子身上,關注點就都是女皇和清河郡主。當時的納蘭清怕也是沒有注意到你,顧著自己逍遙喝酒,只有我,眼裡心裡都盯著你。”
大概不會有人記得,夜玉闌在那次夜宴上,唯獨被雲瑾吸引了眼球。那麼多絕代風華的女子相聚,雲瑾就如一陣輕盈的風,吹進人的心裡。
勾心鬥角、爭權奪勢、殺將搶位,在那亂世和兇險的駱國朝堂下,她從未遇到令人那般舒適的女子。嫻靜優雅,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溫柔,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便能讓人的心慢慢沉靜下來。
那一晚,夜玉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被人撫平。
第七十二章:心跡
“四國會晤之事我已經不記得了,你休要再多說。”雲瑾並不想聽她多言, 只覺得她滿口胡言, 不得當真。
“你真的對我半點印象都沒有?連我的樣子也不記得了?”當年的夜玉闌才十六歲, 已是水門軍的統帥, 亦是剛剛封王不久。
而且, 當時多為女子相會,夜玉闌著男裝, 也算獨一無二了吧?
沒想到,雲瑾竟然完全沒記住她!
“沒有。”雲瑾確實印象模糊, 只記得她身份, 她也確實很少對別人入眼,如今她又眼盲, 更加不知夜玉闌長得是何模樣。
“過分...枉費我惦記你那麼多年,我傷心了。”夜玉闌是真的生氣了,她也以為自己不在意, 畢竟雲瑾喜歡自己的可能性太小了,可好歹記住她樣子吧, 她這一生的夙願可是給雲瑾看一次自己穿女裝呢。
如今她又看不見, 老天一定在跟她作對。
夜玉闌只能告訴自己,給她點時間。反正現在天下太平, 駱州無事,她有的是時間耗著。
她瞪著雲瑾,想氣又捨不得,誰能忍心對雲瑾這樣的女人生氣。就算真的冷冰冰對自己, 怎麼都無法生厭。
夜玉闌可沒受過這等委屈,卻很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