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被眾人簇擁著,進了校門口。
我一看,心裡就是一沉,又是那個傅斯言。據說在他的活動和疏通下,已經把修路的資金和政府支援落實到位了。現在就等著凍土研究所的施工方案。當地人一時間把他當恩人看待。
傅斯言進來就直四下張望,我以為他在尋找女神,誰知他看見我後走了過來:“奚小姐,在這兒生活得還習慣麼?我帶了些食物和生活用品給你們,不知你們用不用得著?”說罷他交給我一個大揹包。
我不免稀奇,他一笑:“她去縣裡開會,我在這裡坐不住,還要趕去市裡申請些批文。”
看他這麼風塵僕僕,為大家奔波辛勞,我為自己心中只有兒女私情而心生羞愧,可一想到他在女神跟前說:“你交給我的事,我都會不辱使命去完成。”就又覺得,我死纏爛打,他付出討好,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追到女神。
但是顯然,他的做法,會更容易獲得女神的芳心。別說是女神,任何女人都會難以抗拒一個人為她默默奉獻,鞠躬盡瘁。而且這個人還如此優秀。再加上女神對我那不著痕跡的態度,讓我時不時的陷入恐慌……她,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
這個想法,每日每日都在內心聚集著,沒日沒夜地煎熬著我的心。
傅斯言把東西交給我後就走了。期待已經不復存在,我甚至有些抗拒夜晚的到來,因為,又要見到他倆在一起的畫面。
☆、第 162 章
第162章
這裡的少數民族主要是藏族和土族。薩噶達瓦節是藏族人的傳統節日, 而後來漸漸的, 這個節日被改良同化, 成為了祭春的節日, 又名春元節。
附近的山民魚貫而來,攜帶著、據說是他們今天出門第一眼見到的鮮花。
可惜後面他們是如何祭祀的, 我沒有看到,有個小朋友太過活躍, 把膝蓋摔破了, 我剛給他處理好傷口, 又被送來一個發燒的。
我一整天都在伺候這兩個小祖宗,其他人都去幫忙籌備下午的宴席以及篝火晚會。只餘下我可憐兮兮被人遺忘在角落。
兩個小朋友吃光了我備用的奶糕, 糖果等, 總算消停下來,相繼睡著了。我心道,卓瑪真是玩瘋了, 已經忘了我這個姐姐。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我打算出去尋點吃的,剛出帳篷, 就被人輕輕拍了下肩頭, 我一轉頭, 看見是女神。
她長髮飄飄,臉色紅潤,眼中含著笑意:“去哪兒?”話語也比平常輕快了許多。我想今天果然是個隆重和歡快的日子,大家似乎都很開心,除了我。
不, 女神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去拿點東西吃。你什麼時候從縣裡回來的?”
她眼眸中帶著濃濃笑意,從背後拿出一隻食盤:“給你送來了。”
我心中感激歡喜,嘴上卻恭恭敬敬:“辛苦你了。”沒人記得我還沒吃飯,她卻惦記著,這說明她對我不是沒有心的,是不是可以證明,我還在她心上,沒有變過?
我見她站在那裡,沒有走的意思,疑惑道:“你不去前面參加宴會麼?”
“不喜歡太鬧,你吃,我陪你。”
“……”今天是怎麼了?對我的態度突然這般熱情起來,竟讓我覺出一絲不真實。
後來我倆進了屋內。是的,隨著重建校區的工作高效有序的進行,我們的居住條件也改善了,不用住帳篷了。
我給她搬了凳子在我旁邊,又去找了雙筷子,與她有一搭沒一搭邊吃邊聊天。
我這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原來,傅斯言做了件大善事,這次回京順便給基金會拉來好幾筆鉅額贊助,可以在門源縣再建三所學校。
“上午和縣長見了面,他很支援我們的工作,願意撥經費給孩子們買一輛校車。還說過兩天要親自過來視察……”她臉上洋溢著對美好前景的喜悅。在她的眼中,我彷彿看見孩子們已經坐著嶄新的校車而來,在乾淨整潔的校區裡學習、嬉戲。
而讓她煥發出笑容的,不是我,是他。
那算是改善伙食般可口的飯菜,已是味同嚼蠟。我默默聽著,心中五味陳雜。
我望著她,望著她唇角上揚,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夢一般的陰影,嘴唇是潤澤的粉色。那種種令她欣喜的事兒,在我心底,似乎都轉化成為對傅斯言的歌頌。
“你為什麼找我說?”我突然問。
她慢慢垂下唇角,不解似的望著我。
“雖然我聽了也很開心,但是,你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地跟我說?”
她聽後,眼神中流露出稍許的委屈:“有好的事情,不知為什麼,就想第一時間跟你分享。”
我點點頭,苦澀道:“可我好不容易等來你跟我說話,卻是託了他的福。”
她凝望著我,似在觀察我的反應,小聲問我:“你生氣了麼?”
“你們做的是大善事,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我如果生氣,未免太小肚雞腸了。”
我笑起來:“是的,看見孩子們都可以上學,讓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和滿足感。怪不得《金剛經》裡說,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廣結善緣則能歡喜自在。使別人歡喜,自己也能歡喜。”
“祝你找到了你的歡喜。”不知怎的,心中又生出那種無奈的無力感。
許是心事沉重,降臨黃昏時,我就與幾個青年人喝起了酒。喝到酣暢處,便拿樂器來助興。嗚咽的壎聲如泣如訴,滄桑哀怨,惹得幾個青年都漸漸靜默無言,彷彿沉浸在各自的情緒裡,與周圍的熱鬧景象大相徑庭。
周圍瞬間變得安靜片刻,有人帶頭起了個調子,大家響起熱烈的歡呼聲。篝火晚會正式開始了。
咚咚咚的鼓聲敲得震山響,幾個藏族婦女婀娜登場,帶著大家跳起了藏族人特有的舞蹈。
大家無不是載歌載舞,歡聲笑語,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笑靨如花。大家跳完一曲,馬頭琴,骨笛等傳統藏族樂器伴著悠悠之聲加入演奏,甲鈴一聲一宣告亮、優美,不用猜也知道,重頭戲要來了。
一個穿著豔麗舞服的女子走到正中央,唱起了阿爾金山之歌,會唱的也跟著唱起來。唱到高亢嘹亮處,歌聲戛然而止,幾個壯漢蜂擁而來,手肘碰著手肘,圍起了圓圈。緊接著,有兩個人被烘托出來,眾星捧月般被他們置於圓圈中心。
處於圓圈正中的兩個人,不是別人,便是現在最受當地人愛戴敬重的人物——簡南音和傅斯言。
很快,四周聚攏起足有二三十個之多的小朋友們,他們手捧著鮮花,或是把鮮花編成了花環,一個一個的,敬獻給他們的兩位恩人。
掌聲、歡呼聲絡繹不絕,彼時,熱巴鼓再次響了起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