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她,回去我就哭了。
哭得很傷心。
我是真的捨不得季漱玉,我不想說出一些話,不敢做一些事,因為那是我絕對碰不得的。
我太瞭解她,知道家和家人對她意味著什麼。如果我越了雷池,對於我倆來說都將是萬劫不復!會日日夜夜受盡煎熬!躲去美國麼?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世?家人永遠在那裡,即使化成灰也存於心底,是另一種形式的永垂不朽。
我們想邁過這個劫,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要愛女神,我要努力奮鬥!
我開始沒日沒夜的啃書,做習題。偶爾給女神的扣扣留言,雖然她從來不回。我還想像胖企鵝那時一樣給她彙報每日動態,只是發現我的生活太過無聊,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千篇一律的學習,遂作罷。
很快,春節快來了。
小區裡張燈結綵,爆竹聲中賀新年。
我家也是喜事連連,我爸受到公司領導的賞識,升職加薪了。只不過越來越忙,除夕夜也要加班。只是我家曾經受過失業陰影的籠罩,很是珍惜他現在來之不易的工作。我媽毫無怨言,給我和她做了一桌子菜,還要把蕭師傅一家請來。
我一聽蕭又左要來,就變得無精打采。
我媽打完電話說:“小左大伯來接小左,很多事要籌劃,就不過來吃了。今天只能咱倆過節了。”
“小左什麼時候走?”
“還早,正月十五。走前我們要聚一次。”我媽感慨:“兒女大了,就留不住咯。翅膀硬了,都要往外面飛。”
“有我陪您啊。”我摟著我媽脖子撒嬌道。
“你啊。”我媽笑著埋怨:“考研都不考在北京,還陪我呢。”
我心虛道:“還得一年呢,這段時間好好陪您。”
“行吧。我去樓上看看。”
“哦,那我去摘菜,今天我幫您——媽,您說什麼?!”我驚得心臟差點跳出胸口!以為自己聽錯了:“您說您去樓上???”
我媽也被我嚇到了,拍著胸口道:“你這孩子吃炸藥了?一驚一乍的,給我嚇的……”
“快說,您去樓上幹嘛?!”我搖晃著她!
我媽把我手拍下去,慢條斯理地說:“你陳大爺家的狗丟了,讓我給他列印幾份尋狗啟示。我上去給他看看稿兒……”
我:“……”
心裡的失望顯而易見,我放開我媽,蔫頭耷腦地去廚房洗菜。
今年春節過得特別沒意思,沒有我姐,我爸又忙工作。連個像樣連載的電視劇都沒有。就連我家親戚都是在除夕夜之前就走動完了,所以往年最忙碌的初一到初五這段時間,我和我媽是打著哈欠,無所事事中度過的。
很快,迎來了假期結束,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我舍友戀愛達人田莉莉同學跟著她男友去外地實習;謝玲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邱夢涵聽說寫起了網路小說,據說一本成神;大軍和葉姚徹底分手了,中間我和他聚了兩次,沒找工作也不考研,四處瞎晃;劉家洋已經出入中關村,加入了敲程式碼大軍;付春蕾和我廝混在一起,以圖書館和考研班為主要陣地,來回切換;蘇玉斌找了我幾次,都被我冷淡回絕,最後知難而退,徹底消失於我的生活。
姚葉……
想起這個人,念起這個名字,還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聽說,她爸的公司終於上市了,還在北京設立了分支機構。她已經在她爸的公司實習,看來是要立志女承父業,成為一名優秀女企業家。
大家暫時各奔前程,畢業時會再聚首,然後,成為彼此生命之河的匆匆過客。
很快,正月十五到了,我們又送走了蕭又左。
好像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我也漸漸習慣了離別。
一切都會過去。生命無所謂長短,無所謂歡樂哀傷,無所謂愛恨得失。一切都要過去,像那些花,那些流水。
這就是人生。
☆、第 85章
第85章
我姐和蕭又左走後, 家裡恢復了平靜。那年一整個春天, 我幾乎都是和付春蕾在圖書館泡著, 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尤其大四最後的論文和答辯安排得緊鑼密鼓, 我甚至連籃球都不打了,只專注於學習。
偶爾會和劉家洋聚聚, 他很有眼色的不在我面前提蘇玉斌。在沒了高慧潔的小道訊息後,他甚至連女神也不怎麼提了。
論文答辯後, 很快迎來了畢業季。
又是一年初夏蟬鳴時, 我們陸陸續續回到學校拍畢業照。離別在即, 乘著校園裡的夏日暖風,卻異常傷感。這對於我這個日日回家的人來說, 愁緒還稍微淡些, 但那些生活在此四年的學子們,抱著棵白楊樹都能傷感半天。
畢業,避無可避的離別。那時候總覺得畢業還很遙遠, 總以為時間很長,可是, 真的畢業了, 轉眼身邊的人都各奔東西, 才發現,原來一轉身,便是一段青春。
那天我和許久不見的邱夢涵,還有王依琳拍了合影,還有辯論社的老夥計們, 經常一起打球的哥們兒姐妹兒們,大家都聚在一起,在鏡頭前定格住青春。看它薄薄一張,卻裝滿無盡感傷。
快散了的時候,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姚葉露出兩個小梨窩,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相機。
我彷彿有種錯覺,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她穿了個木屐出來,踢踢踏踏的聲音迴盪在走廊裡。白熾燈下,白白淨淨,亭亭玉立。那還是一個秋,她的笑容足以照亮秋季最陰鬱悲傷的日子,也照亮了我的心。
我呆呆的跟她拍了照,她說:“聽說你要考研?”
“是的。”
“怎麼想要考到上海?”
她對我的事這麼瞭解麼?我有些疑惑。她見我不答,又問:“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麼?”
我忍不住問:“怎麼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馬上要分離了,關心一下你不行麼?”
我的頭髮已經很長了,她卻留起了半長不短的中長髮。她的五官本來就很清秀,現在髮絲落在肩頭,更顯得她清麗的氣質來。腦海中幻想著她以後做老闆的樣子,似乎還很像那麼回事。
是啊,即將離別,再見亦難。什麼仇什麼怨什麼痴什麼嗔都將在此時一筆勾銷。
“奚曉晨,你記得一件事。”她的眼中波光粼粼。
“嗯?”我皺起眉,往往她連名帶姓的叫我,都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沒有說過分手的分手,不算是真正的分手。”聲音有些涼絲絲的發顫。
我傻了,隨即心裡沒來由升起一股怒火:“姚葉,你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麼!”
“有意思啊。來日方長,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承認,剛才對她的那點好感,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