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老闆不在,泡的咖啡味道很淡。
她先開口:“對不起曉晨,我很後悔。昨天也是氣急了。當時真的很生氣,憤怒衝昏了頭腦,等我平靜下來馬上給你打了電話,可是總語音提示是正在通話中……”
我側著頭,看向外面來往的行人,心裡亂糟糟的。
她和我說了很多她如何後悔,找了所有能聯絡到我的人,差點去撥110,後來還是找了季漱玉……
“你找了季漱玉?”我轉過頭,驚訝地問。
她眼神很哀怨,點點頭:“我怕你出事情,不然我怎麼會找她?”
“既然你怕我出事情,為什麼還把我丟在高速上!上次也是,這次也是,你讓我還怎麼相信你?”心底那股子委屈還是忍不住泛了上來,我想我做不到假裝冷靜。我是怨的,真的很怨!
“對不起……”姚葉低著頭:“沒有下一次了,你相信我。”
“不可能!你忘了上次你把我丟別墅區裡,你也跟我保證過再也不會丟下我,可結果呢?”我怒道。
“那你要我怎麼做,你說,我都答應你。”姚葉態度誠懇,臉色蒼白著。
我知道她這個時間過來,想必很早就從延慶出發了。眼底是青色,顯然是一晚上沒睡覺的結果。這都表示她在意我,是誠心來向我認錯的。
可我倆的問題真的是她認錯,我原諒她這麼簡單麼?
我知道我這次原諒她,肯定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是什麼時候開始,我對我倆的未來沒有期待了呢?
又是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想放手,捨不得;不放手,心很累。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姚葉說:“你知道麼,這兩天我總想起你的好。我倆總是爭吵,可我都記不清了,我只記得那些爭吵過後你來跟我和好的樣子,那麼美……可能,我回憶的,我懷念的,是每次爭吵以後,還是想要愛你的衝動。”說到這裡我心口發酸,喉嚨堵著、哽咽道:“可是現在,這種衝動沒有了。”
她睜大眼睛,“你是什麼意思?”
我剛想說話,她的臉色變得陰沉陰鬱,她盯著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你喜歡上別人了是不是?是不是季漱玉?”
我把話咽回去。方才流連不去的不捨與傷情轉瞬間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是的,我倆還盤亙著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障礙,那就是季漱玉。她的假想敵!
我被丟棄的心情,連同著她總是無理取鬧地懷疑我和我姐,令我在那一剎那,終於做了決定!
“姚葉,這和任何人都沒關係。我想我們是真的不適合,我們……”我頓了頓,不由得想起她諸多的好來,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她淡淡地說:“曉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看向她,看見她的淚滴滾落下來,我心裡一痛。
她難過的啜泣:“我原來,交往過幾個男生,他們沒有一個像你一樣讓我放下自尊,放下一切,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知道麼?我也可以按照我父母給我安排好的路去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這樣我就不能自由的選擇愛情,就不能選擇你。我做的那些你看不上的事,我必須要做,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未來。我為我們的未來努力著,可你呢奚曉晨,你不僅不跟我一起往前走,還猶豫徘徊,聽季漱玉的話,說我們不合適?你是想分手麼?你說啊你!”她哭得更兇了,還好周圍沒什麼人,我抽出紙巾給她,心裡也是一抽一抽的疼著。
我不是不愛她,她這樣我也很心疼……何況,分手兩個字太重,我本來也沒想清楚。她這樣哭,哭得我心慌,哭得我心軟下來,哭得我沒了主意,心煩意亂。
我想,如果這時候她不提季漱玉,也許我們還會和好,好一陣,爭吵一陣,最終走向何方,那就交給未來的我們去面對吧。那個時候的我,遇到難解的愛情命題,首先選擇的還是逃避。也並不懂得,不合適的兩個人,與其耗盡對方的養分,一同枯萎,不如坦然聚散,各自相安。痛苦的將就,不如痛快的分手。
可能我倆除了根本的價值觀不同之外,還有個□□,就是季漱玉。
是的,我承認,我聽不得任何人去曲解她、詆譭她,而我越這樣,姚葉就越放在心上,就越是嫉恨季漱玉。她堅持認為我倆感情走到現在這種不可挽回的境地,全是拜季漱玉所賜!
於是兩人本來難過傷感的氛圍,又演變成了□□味十足!就像上次在車裡一樣。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在我倆的爭吵過程中,她說漏了嘴,說季漱玉的推薦書沒了?
她臉色一慌:“沒什麼。”
“你剛才明明說了。”
“我沒說!你還說你跟季漱玉沒什麼,一提她的事你就變臉色,就惱羞成怒!”
又來了,我真是氣得都累了。
我扶著額頭,為什麼每次談得好好的,只要一提季漱玉都是無止境的爭吵。
“姚葉,我累了,真的。你懷疑我和季漱玉的關係,就是懷疑我感情不專。我這樣惱羞成怒,不全是因為我覺得你這樣很無理取鬧,而是你不信任我。”
“如果不是因為季漱玉,高速的事我都道過歉了,你為什麼還跟我分手?!”姚葉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搖頭:“不是道歉的事,而是……”我想了想:“這樣吧,我們都冷靜一下,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我倆就這樣不歡而散。我心裡實在憋悶,就打電話叫斌子出來喝酒。
我倆約了一個清真餐館,斌子喜歡吃這裡的羊蠍子火鍋。我倆叫了一大鍋,圍著鍋,我就一個勁兒的喝酒。
“怎麼了,失戀啊?”
我沒說話,還是悶著頭喝酒。
他給我夾了幾筷子肉和菜:“先吃點墊墊肚子再喝。現在才4點多,慢慢喝。”
我心裡實在難以排解,之前想抽菸排解,但是總覺得煙這個東西還是少碰為妙,於是一看見酒就不撒手,直想一醉解千愁!
我一杯接著一杯,先是喝啤酒,後來覺得胃撐得難受,就叫服務員上牛二。
“五、五十六度的!”我晃著手指頭。
斌子看傻了,也大著舌頭:“姑奶奶,你可別喝了。就、就怕喝混酒,你喝多了我還得揹你回去。對了,你家地址在哪來著,我只知道你家小區,不知道具體門牌號。趁著現在你還清醒,趕緊告訴我……”
我一推他:“我沒醉,很清醒。喝多少都清醒。”這時候服務員端來一瓶牛二,讓我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喝完我就人事不知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五點多鐘。
頭疼欲裂,我呲著牙猛按著太陽穴,覺得真是生不如死啊!
這麼難受,還惹得家裡人擔心,酒真是誤事!
我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