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太平盛世的表象下,誰都想不到亡國之禍來得這麼突然。只有毛喜在遙遠的遙遠的永嘉郡孤獨地嘆息著。我妹夫—樂昌公主的丈夫沈德言,居然不信我這個大舅子,而信毛喜。他事先把一面銅鏡鋸成兩半,給我妹妹一半,自己留一半,說:“將來亡國了,咱們很可能都被俘虜到隋都長安為奴,各自離散。到時候,每逢正月十五,咱們就拿著自己的半面鏡子去買對方的半面鏡子,期待有破鏡重圓那一天。”破鏡重圓這個典故就是這麼來的。
隋文帝楊堅整天揚言要滅掉我隋朝,剛開始我還挺吃驚的,後來我就笑了。說了那麼多天,地球人都知道了,卻光打雷不下雨,一點兒行動都沒有,還不斷向我私信賠禮道歉,解釋說這只不過是他為了穩定隋朝內部而釋放的煙霧彈而已。好幾次我又吃驚了,結果又是虛驚一場,啥事兒沒有。到後來我都懶得吃驚了,誰再提這些無辜傷害我腦細胞的事兒我就跟誰急。
皇帝討厭聽到什麼,臣子們就不會說什麼。皇帝喜歡聽到什麼,臣子們就會說什麼。什麼樣的皇帝,就會培養出什麼樣的臣子。孔範、江總、施文慶、沈客卿他們原來也不怎麼阿諛奉承來著,到了我當皇帝的時候,就變成了阿諛奉承的高手,馬屁拍得我渾身沒一處毛孔不舒服。隋文帝楊堅傾盡隋朝全國之力,大舉伐陳,各地軍情告急的奏摺像雪片一樣發到建康,我卻看都不看,把它們都扔到床底下睡大覺,直到陳朝滅亡了還沒有開啟信封。天大的事兒都不能耽誤我飲酒作樂,寫詩臨幸,大聽讚歌,醉生夢死。施文慶和沈客卿擔任中書舍人,就是皇帝身邊最重要的兩個秘書,見我討厭聽到跟隋朝有關的事兒,也就把後期那些軍情信件束之高閣,隱匿不報,討個皇帝省心,皆大歡喜。我只喝酒,不上朝,只寫詩,不理政。大赦天下之類的應該算是興趣愛好,不算理政。直到隋軍渡過長江了,蕭摩訶、任忠、司馬消難和魯廣達哭聲流淚闖進皇宮進諫了,我才知道大禍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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