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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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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9-10-09 16:48:22

我是宋後廢帝

我叫劉昱,是宋明帝劉彧的第三個兒子,也是南朝宋的第八任皇帝。

我爸爸劉彧雖然是豬王起家,可是他起名字卻是很有學問的,你們看:劉裕—劉彧—劉昱,音同字不同,曾祖父、爸爸、兒子三個人名字的發音是一樣的。

這代表了我們家是劉宋皇室的正統,如果不出意外,我還要再給我的後代們取名劉宇、劉玉、劉瑜、劉育、劉玉、劉與、劉語、劉餘、劉遇、劉預、劉羽、劉魚、劉欲,等等等等,直到把字典上的同音字全部用完。

只可惜出了點小意外,因為我太狂了。

我狂,我是有資本的。要權,你要多大的權?能大過皇帝?要錢,你要多少的錢?能多過皇帝?我曾祖父宋武帝劉裕當砍柴郎時留下的那件綴滿補丁的破爛衣裳,已經對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們看—我曾祖父宋武帝劉裕,大皇帝;我爺爺宋文帝劉義隆,大皇帝;我爸爸宋明帝劉彧,大皇帝;輪到我劉昱,還是大皇帝!我是根紅苗正的皇四代,為所欲為的小霸王!

我三歲就被立為皇太子,五六歲就在東宮成為一個竄天猴。一丈多高的床帳竹竿,我能爬上去呆上半頓飯的工夫才滑下來。我喜怒無常,根本不把伺候我的宮女、宦官們當人看,誰敢稍微不合我的心意一點點,我就拿鞭子、棍棒往死了揍他們。有人來東宮,按規矩是要穿著襪子以表示尊重賓客的。可我劉昱是誰?他們又算什麼鬼?規矩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就光著大腳丫子會見賓客,吃飯的時候往後一躺,把光腳丫子伸到飯桌上,搖來晃去表演我喜歡的腳抓飯。

我九歲的時候,我爸爸劉彧吃得太飽撐死了,我這個小霸王就變成了大皇帝。

大皇帝有啥可擔心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外患,一件是內憂。

外患我是不擔心了,因為北魏派人來聘問了。我九伯劉昶,雖說逃奔北魏當了賣國賊,可當賊的還算是有點兒良心,或者說有點兒自知之明。他見到先前我的三堂兄劉子勳擁有那麼大的地盤、那麼大的勢力,都沒有幹過我爸爸宋明帝劉彧,北魏因為幫助劉子勳而賠了個血本無歸,就勸說北魏來跟我們劉宋講和。這麼一來外部太平了,我就不用擔心來自北方的狼了。

內憂呢?內憂是有一些,是我自己捅出來的馬蜂窩。

我三伯宋孝武帝劉駿,有二十八個兒子。我爸爸宋明帝劉彧,先殺了老大劉子業,再殺了老二劉子尚,然後殺了老三劉子勳,最後又殺了十三個。遺憾他壯志未酬先撐死,只殺了十六個就當了撐死鬼。我當上皇帝以後,就繼承了我爸爸的遺志,來個批次屠殺,把我三伯宋孝武帝劉駿剩下的十二個兒子殺了個雞犬不留。

我十八叔、江州刺史劉休範,就是被我爹宋明帝劉彧嘲笑為“生性木訥、說話遲鈍的蠢材”的那個人,他們親兄弟十九個就剩下他獨自個兒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一見我這個殺人的行家殺起自家人來連眼皮都不眨,就悲哀地念起了三國時期曹植的《七步詩》:“煮、煮、煮豆燃豆萁,豆、豆、豆在釜、釜中泣。本、本、本、本是同根生,相、相、相煎何太、太太、急!”

唸完了就絕望了,絕望了就造反了。

我十八叔劉休範的造反,聽起來像一個笑話。

劉休範知道有兩個人得罪不起,一個是沈攸之,另一個是蕭道成。這兩個人都是倚天寶劍沈慶之的親傳弟子,是造反必死的代名詞。蕭道成這個人,城府很深,又在建康,互通訊息害怕走漏了風聲。劉休範就尊敬地稱呼沈攸之為沈丞相,派道士陳公昭給沈攸之送信,想把他拉入自己的陣營。

哪知道,沈攸之正為捂死他叔叔沈慶之的事情被天下咒罵,躲在荊州刺史任上窩了一肚子後悔氣。他一見劉休範派人送信來,連看也不看就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他大發雷霆。你劉休範還嫌我被人們挖苦得不夠?殺叔不能讓我遺臭萬年,再來個弒君,好助我一臂之力?

沈攸之就把陳道士和那封信一起郵寄到了我的手中。

我在幹啥呢?我在皇宮裡養了幾十頭驢,在床邊餵馬。陳道士一看我這麼貪玩任性,就知道機會來了。他舌綻蓮花說服我釋放了他,並教我怎麼樣鍛造銀子、裁剪衣服、製作帽子,把我哄得開心得不要不要的。至於那封信嘛,反正我也不學無術看不懂字,就扔到垃圾桶裡好了。

劉休範一看陳道士不見了,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還知道兵貴神速,從正式造反到大獲全勝,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時間。他錢多,兵多,一大把錢撒出去,兩三天時間就把百姓們的漁船、板材都買過來加固成了戰艦,親率大軍從江州直撲都城建康。

江州到建康有多遠呢?千里江陵一日還。順風順水,晝夜行軍,風馳電掣,迅雷不及掩耳。這邊,朝廷官員們剛正式接到劉休範造反的訊息,那邊,劉休範的大軍已經到達了建康西南的新林。

誰也沒想到,劉休範這個生性木訥、說話遲鈍的人,造起反來一點兒也不木訥,行起軍來一點兒也不遲鈍。

突然,太突然了!

快,太快了!

慘,太慘了!

朝廷上下慌作一團,兵臨城下,弄不好大家都得一鍋燴。於是緊急開會決定,由中領軍劉勔、右衛將軍蕭道成率領禁軍屯兵新亭,由徵北將軍張永屯兵白下,由衛將軍袁粲、中軍將軍褚淵帶兵保衛皇宮,由右將軍王道隆機動防守。連前南兗州刺史沈懷明也被臨時抓了壯丁,揪出來讓他帶兵保衛石頭城。同時快馬加鞭,通知各地方軍、特別是擔任荊州刺史的沈攸之前來建康勤王救駕。

我說太慘了,指的是我軍的遭遇太慘了。

張永被劉休範的叛軍打得大敗,白下失守!

沈懷明一到石頭城就鼓動士兵們譁變逃跑了,石頭城失守!

王道隆也跑,跑得沒沈懷明快,被叛軍追上去殺死了,機動力量沒有了!

中領軍劉勔,也被叛軍打敗,死在了戰場上!

撫軍長史褚澄打開了東府門歡迎叛軍入城,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中書舍人孫千齡也打開了皇宮北門歡迎叛軍入宮,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那個不是我親媽的太后江貞風,接到這樣慘不忍睹的戰報,禁不住拉著我的手痛哭道:“天下敗矣!”

就在這個時候,笑話發生了。

劉休範一看,大獲全勝了,高枕無憂了,就帶著十幾個隨從,以王者風範君臨新亭,居高臨下地欣賞蕭道成那殘餘的禁軍是怎麼全軍覆滅的。

蕭道成不愧是沈慶之的親傳弟子,他手下最強悍的七百禁軍,都是精挑細選、勤操苦練出來的三齊射手,箭無虛發,支支斃命,竟然使劉休範麾下的那麼多叛軍近不得身。

接著,不出劉休範的預料,蕭道成手下有人叛變了。一個是屯騎校尉黃回,另一個是越騎校尉張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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