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凌竹輕猜測的那般，晚點，有人過來給他上藥。

不是眼熟的面孔，想必不是瀚雪宮的人。

那人過來，“凌宮主，給您上藥。”

凌竹輕沉默地等他過來，感受到來人沉穩綿長的氣息，心裡往下一沉。

內力很深厚。

但他已經到了絕境。

凌竹輕等人靠近，佯裝甩袖撒出暗器，“滾開！”

那人下意識閃避，正中凌竹輕下懷，把人逼到角落，狠狠落拳，藉助牆面把人打暈。

片刻後，凌竹輕逃出來，好在外邊已經天黑，藉著夜色掏出，藏在京城裡的一戶人家院子裡，等待天色將明，混在出城的百姓裡離開。

凌竹輕偷了件農戶的衣裳披在外邊，又戴了一頂斗笠，才勉強沒有嚇住人，出了京界後，不敢停留，繞過一個山頭，才聯絡了手下。

手下找到凌竹輕的時候，凌竹輕幾乎要休克，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凌竹輕下了吩咐。

“先不要往外跑，就近找地方，通知遙山門，內鬼...”

凌竹輕昏死過去。

手下不敢耽擱，忙按照他的命令去做。

等到凌竹輕稍微能起身，已經是幾天後。

“宮主放心，孫五是咱們以前埋下的線人，沒有人會知道。”

凌竹輕輕吐一口氣，“有沒有去通知遙山門？”

“去了，宮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您突然消失，又一聲傷地逃出來。”

這裡都是他一手養出來的暗屬，凌竹輕把事情說出，“僅靠我們，是追不上萬聖堂步伐的，必須讓更多的門派儘快肅查內部，以防萬聖堂。”

“宮主你直接下命令吧。”

“我...”凌竹輕剛要開口，外邊忽然想起幾聲鳥鳴，眾人一凜，各自站好，從不同方向保護著凌竹輕。

“畫堂春。”

“倚清秋。”

手下鬆了口氣，“是自己人。”

開啟門，負責和江一聯絡的人進來，“宮主，風姑娘那邊有信送到。”

“拿來，”凌竹輕迫不及待地伸手，“她可還好？”

“....”那人沉默了。

凌竹輕眼神一下冷起來，“出了什麼事。”

“風家被滅門，風姑娘逃過一劫，具體的，您看信上說的吧。”

凌竹輕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什麼？！”

匆匆扯開信封，凌竹輕一目十行，喉間泛起腥甜，血絲溢位唇角，“備馬！”

“宮主！不可妄動啊，您現在還不能下床呢！”

凌竹輕哪裡能顧得上這些，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被手下攔住，“宮主！大局當前，還請慎重！”

“風姑娘已經在遙山門了，有風門主在，想必很安全，宮主還是先修養好身子吧！不然若再有事，誰能抵抗得了萬聖堂？”

凌竹輕冷靜下來，一股無力襲上心頭，拳頭落在被面，青筋爆出。

“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凌竹輕淡聲道，垂眼看著信紙。

即便信上說她安好，不能親眼見到，他絕對不能心安。

她要怎麼面對那樣慘死的家人，又怎麼用柔弱的肩膀扛起風家。

凌竹輕從來沒有這麼渴望擁有力量。

如果他居安思危，早做準備。

如果他早點醒悟，不曾離開。

如果他不是這個瀚雪宮宮主。

凌竹輕猛地頓住心頭思索。

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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