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朵說:“我反悔了。反正我這個心願你也不可能實現,等哪天我想到新的心願了再告訴你吧。”
江尋說:“好吧。”
穆小朵說:“今天下午我陪何賢澤看完電影從影院裡出來後就到一家奶茶店喝奶茶,他和我在那裡時跟我講了很多他過去的事情。沒準你會很感興趣。”
江尋滿臉期待:“快說。”
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江尋關了燈就躺在床上,他其實根本就沒心思睡,就一直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第一次從穆小朵的口中得知何賢澤這個人的過去時很意外,沒想到何賢澤跟他竟然是同班同學。
江尋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也就十歲,而何賢澤僅僅才九歲。
他當時戴著一副銀框眼鏡,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教室裡最角落的位置。
他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師,所以他們對何賢澤都很嚴格。
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去上補習班,他們都給何賢澤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在何賢澤的理解裡,他活得就跟一隻提線木偶差不多。
何賢澤活得太有壓力了,這也直接導致何賢澤在小的時候變成一個有社交恐懼的問題兒童,直到遇到了江尋。
江尋跟何賢澤就截然不同了,他是一個放浪不羈的孩子,可沒像何賢澤一樣膽小怕事又弱不禁風。
有一次江尋自己一個人揹著書包回家,他路過一條小巷子就看見有三個同齡人在欺負一個看上去很軟弱的男孩。
像他這種見義勇為的孩子哪會坐視不管,這便腦袋發熱衝了過去。
他一把推開這些人,跟他們大呼小叫的:“你們幹嘛呢!”
這些人當中的領頭貌似認識江尋,他跟江尋打招呼:“江尋?”
江尋也認識他:“許凱皓?”
許凱皓掄起拳頭就頂了江尋的胸口一下:“哇——沒想到我還能在這和你見面,話說你們又搬家搬哪去了?”
許凱皓是江尋認識的第一位鄰家孩子,第三位鄰家孩子就是謝小小咯。
老實說,江尋對許凱皓真的不太喜歡,可能是因為許凱皓平日裡最喜歡恃強凌弱吧,所以他也不想跟許凱皓聊太多話。
他很鎮定地說:“許凱皓,你又在欺負別人啊。”
何賢澤被許凱皓他們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然後就像一隻受盡欺負的小狗縮在牆角下瑟瑟發抖。
許凱皓瞥了何賢澤一眼,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欺負他是有理由的,這得怪他老爸老愛罰我掃教室。我不敢打他老爸,但我可以打他啊。”
江尋不瞭解其中的詳情,他瞄了一眼唯唯諾諾的何賢澤,然後再看著許凱皓,疑惑不解地問他:“他老爸?是誰?”
許凱皓把江尋攬到自己的臂彎裡,笑吟吟地說:“他老爸是我們班的班主任,成天看我就很不爽,我看他也很不爽。可我想我要是打老師,校長會打電話給我爸,然後我爸會打我,所以我不能打他老爸啊。”
“可我咽不下這口惡氣怎麼辦,我超想揍他老爸的怎麼辦,於是我託了好多關係才知道他老爸有一個兒子,就在附近的小學裡念三年級。”
“我想啊,我不能打他老爸,但我可以打他的兒子呀。我還要他回家不能告訴他老爸我打他,要不然我每天放學就堵他向他要保護費,他不給我就撕他作業用水滋他。”
“我看我們鄰居一場,要不你加入我們。放心,做我的打手會有報酬的。他每天給我們的保護費,我會分你兩成。”
很難相信一個九、十歲的孩子會提出收保護費的要求,可能是被家庭環境薰陶了。
江尋聽了許凱皓這番話,發自內心地認為許凱皓做得太過分了。
江尋迅速揪住許凱皓的衣領,然後抵到牆上。
許凱皓身邊的兩個夥伴看自己老大受欺負了,他們想要拉開江尋,但卻被許凱皓眼神示意不要動。
江尋一身正氣地說:“許凱皓,你就一個欺軟怕硬的小鬼。我記得你做我鄰居的時候,我還跟你打過架,最後我贏了。”
許凱皓眨了眨眼睛,不以為然地說:“今非昔比了。咱們倆現在打架的話,你估計還打不過我呢。”
江尋惡狠狠地瞪著許凱皓:“哦?所以你想在這裡試試?”
許凱皓勾嘴一笑,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他可能在想現在不和江尋一般見識,自己有的是機會跟江尋打架。
江尋也一點兒也沒在怕許凱皓,要真想打架的話,他會竭盡全力。
許凱皓推開江尋,不以為意地說:“算了算了,我們鄰居一場,打架多傷和氣。”
江尋嗤笑道:“你還鄰居一場呢,我都搬家那麼久了。況且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我鄰居。”
許凱皓拍了江尋的肩膀兩下,笑嘻嘻地說:“來日方長。”
說完他就跟他的兩個夥伴一起離開了那裡,只留下江尋和何賢澤在那裡風中凌亂。
江尋看許凱皓他們離開之後,這便蹲在何賢澤的身前,問他:“你沒事吧?”
何賢澤瞄了江尋一眼,看著江尋臉上這個爽朗的笑容卻深表歉意。
他跟江尋唯唯諾諾地說:“這是我和他的私事,我又不認識你,你瞎湊合什麼!”
江尋把何賢澤扶了起來,然後信誓旦旦地說:“我跟他之前是鄰居,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什麼好茬,再說我路過看見這一幕也總不能乾巴巴地看著吧。”
何賢澤扶正了自己的眼鏡,苦笑著說:“你真的好愚蠢,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江尋攬住何賢澤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說:“再大的麻煩也給你解決了,以後哥罩著你。許凱皓以後膽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掄起拳頭就胖揍他!”
“哥罩著你”這四個字對何賢澤來說太溫暖了,或許這四個字將成為何賢澤不可磨滅的記憶了吧。
何賢澤問江尋:“你幾歲?”
江尋很坦然地說:“九歲。”
何賢澤比江尋小了一歲,論輩分還真得應該叫江尋為哥呢。
何賢澤不想再這麼孤獨下去了,沒準江尋可以成為他第一個朋友。
他繼續問江尋:“你叫什麼名字?”
江尋齜牙咧嘴地說:“我叫江尋。”
何賢澤雖然很想跟江尋做朋友的,但他貌似對陌生人都心存芥蒂。儘管對方是幫助過自己的江尋,他也不大情願告訴江尋自己的本名。
他跟江尋說:“你叫我阿澤就好啦,我爸媽也都這麼叫我。”
江尋跟何賢澤深情地擁抱了一下,喜笑顏開地說:“嗯,很高興認識你,阿澤。”
江尋躺在床上回憶起這些,總要感慨時間真能改變一個人。
當時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何賢澤,如今是一個這麼拽的少年。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霸氣側漏,難道是想保護自己?
何賢澤不戴上眼鏡,江尋壓根就認不出他。所以說何賢澤現在戴的是隱形眼鏡,還是說他的視力被矯正了?
大家讀小學的時候,也都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成天打打架也是意料之內,就好比他讀六年級的時候為了保護何賢澤跟許凱皓單挑。
江尋當時被許凱皓揍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被他爸爸拽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