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桐微笑,告辭離開。
看著她孤寂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馮藤卓也有些感慨。孫桐固然做了太多錯事,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叫人唏噓。以後雖不能以真實身份生活,但是能在最難關頭脫離事件中心,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與開頭。從前的恩怨不計,但願她真的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別再誤入歧途。
此刻,馮藤卓已經完全無心繼續逛集市,於是他選擇快速離開,駕車趕回寓所,今天還有一件要緊的事需要他去完成。因為今天,裝著博克明若線的瓶子可以擊碎了,困擾博克明的若線將徹底消失,從此,他也將恢復新的或者說原來正常的生活。
集市到據點不過二十分鐘的車程,一路暢行,馮藤卓很快就趕到了。放好車,坐電梯行到據點門口,馮藤卓的眉頭微微皺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順著門縫飄散出來,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火速開啟房門,跨進去,客廳裡的景象讓馮藤卓大吃一驚。只見會客廳裡一片凌亂,桌椅板凳摔得粉碎散落在各處,各種裝飾品也都殘缺不全落得到處都是。尤其是那隻大魚缸,此刻已經完全碎裂,水瀰漫在地上,水草疲軟地癱在地上,魚兒早已經躺著一動不動。
“阿克魯?”馮藤卓對著客廳大叫一聲。
客廳一片安靜,無人迴應。
馮藤卓火速走進來,四下查詢,終於在魚缸不遠處的長桌邊,找到了身受重傷,已經昏迷不醒的阿克魯。
“阿克魯。”馮藤卓立刻上前檢視阿克魯,只見他胸口一片血跡,色澤發黑,很明顯是中毒所致。馮藤卓立刻測他鼻息,氣若游絲,於是立刻速扶起他,打算火速趕往醫院。
忽然,他眼角瞥見阿克魯右手半握的拳頭因為晃動而有所鬆開,裡面落下無數玻璃渣子。馮藤卓心中一緊,一陣憤怒由然而升。但此刻急於救人沒有心神細想,於是立刻背起阿克魯,火速開快車趕往醫院。
三個小時以後,醫院手術室外,郭源、博克明、範籬、費、麝月等人係數趕到。他們表情緊張而焦急,看著“手術中”三個紅字眼神裡近乎冒出火來。
手術前後進行了七個小時,終於手術燈滅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馮藤卓快速上前詢問情況。
醫生一邊放下口罩,一邊讓大家可以放心了。醫生說這位病人的傷口雖然比較深,但是離心臟還有三釐米的距離,可謂萬幸。現在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在觀測室待三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另外,醫生表示病人還有中毒的跡象,好在送來及時,一併解毒清理了。
謝過醫生,眾人看著阿克魯被推入重症監護室,才終於放下心來。因為觀測室家屬無法入內,大家只能在玻璃護窗外看一會。麻藥未過,阿克魯一直沒醒,大家也無法和他交流,只能繼續擔心著。
因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大家做了一個簡單分配,兩人一組輪流保護阿克魯。博克明和範籬一組、費和郭源一組、馮藤卓和麝月一組。
安排好一切後,先留下博克明和範籬留守,其他人先行回據點收拾殘局,明日再來看望阿克魯。
回到據點稍作收拾,各自休息,等待明日去看望阿克魯。一晚上,每個人都是一肚子的疑問。前行之杖早就不在這裡了,跑到他們的據點來打砸搶究竟意欲何為?亞蘭深鋼也好,妄布也罷,都已經在36區不復存在,那麼,到底是誰來挑釁?來者究竟多少人,有幾個高手?要知道,能傷到阿克魯,這個人絕非普通之輩。
疑問太多,一個晚上不可能獲得任何答案,於是大家先行收拾殘局,等到第二天一早再次趕往醫院,或許阿克魯會給出什麼答案。
但是阿克魯在重症監護室,一待就是三天。於是大家便耐著性子等待,直到他出了重症監護室,轉入普通病房。
這一日10點多,阿克魯終於醒了,眼神還有點懵,氣色也不是很好,不過能說話,可交流,還能開個玩笑。
“好點沒?”馮藤卓問。
“疼是難免的。”阿克魯無奈笑。
“那天見誰了,告訴咱們,替你報仇。”費頗為生氣地說。
阿克魯眨眼睛,做思考狀,半天才說:“不認識啊。一個打扮挺時髦的姑娘,進來就一匕首,真是措手不及。然後就一路打鬥,越後來越覺得力不從心,結果就沒出息地倒下了。據點裡如何了?”
“沒事,損失了一隻魚缸和一些傢俱。”郭源說。
“對方的身手看得出是哪裡人嗎?”麝月問。
阿克魯再次做思考狀,然後否定:“看不出哪裡的。當時,非常突然,也是我自己大意了,就讓她扎到了。現在想想,很多細節都是空白,估計是斷片了。”
“可能是流竄作案的盜賊。”範籬說。
“盜賊不拿走點金銀財寶?”博克明冷冷說。
阿克魯分析說:“可能也是個新手,本來想嚇唬我的,結果手長得有點長,一下子就扎進肉裡了。這樣她肯定是把自己嚇到了,錢也不要了,趕緊走吧。哈哈,沒被劫個色也是可惜了。”
眾人一陣鬨笑,說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幾個人討論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就把這事歸為新手劫財,反正沒什麼大損失,也就一筆帶過了。
為了不影響阿克魯,按照原定計劃,留下兩個人保護阿克魯,其他人回去休息調整。阿克魯雖然明確表示真的不需要保護,無奈大家已經做好安排,也只好欣然接受。今天留下來保護他的是馮藤卓和麝月。
馮藤卓替阿克魯找了個要玩遊戲機的藉口,請麝月幫忙去附近遊戲城幫忙購買一款新出的遊戲機。麝月點點頭,爽快地答應了。
待麝月離開,馮藤卓關上病房的門,才說:“郭娉去過據點了?”
阿克魯眼神閃爍,笑嘻嘻說:“啊?郭娉?多久沒見過面了。”
馮藤卓揭穿他說:“劫財的不拿走點藏的深的東西,難道連桌子上那麼明顯的IPAD也不取走一個,說得過去嗎?”
阿克魯一時無言。
馮藤卓繼續說:“房間裡有過激烈的打鬥,不是僅憑兩個人能造成這種局面的。起碼來了五六個人,才會把據點搞得如此混亂。”
阿克魯咽一口口水,他還是不想說。
“我看到你的時候,你的右手握拳,鬆開的時候,裡面掉出很多玻璃渣。那是因為你從碎裂的魚缸裡連著玻璃渣一併拿出‘消若瓶’,緊握瓶頸,瞬間砸碎,整個‘消若瓶’碎裂後遇空氣消散,所以你的手才會有握的姿勢,才會從中掉出浴缸內破裂後的玻璃渣。”馮藤卓彷彿在現場一般把事件還原:“也正是你這個行為,惹怒了郭娉,她才會乘你不備拿萃了毒液的刀子捅你洩憤。整個過程應該就是這樣吧?”
阿克魯尷尬一笑:“您這都還原了八九十,我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您好。”
“也就是說,真的是郭娉。”馮藤卓在這些天,已經皺過太多次的眉頭。
阿克魯嘆口氣說:“我看到郭娉帶著五個人氣勢兇兇地進來就感覺不妙。原想著敷衍她,找不到‘消若瓶’就算了。沒想到她不罷休,翻遍了房間找不到有點火大,她的手下更火爆,一言不合就和我打了起來。我想著給郭娉面子,那些又都是女人,就一直沒真動手,不想這還越打越兇了,弄得客廳一片狼藉。”
日期:2019-12-11 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