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復的迴廊上,正背對他站著一個女子。
慕容簷發現自己又不經意笑了,他彷彿沒看到那個人影般走上回廊。他也很想知道,他的這位“嫡女”又想搞什麼花樣。
果不其然,兩人擦肩而過時,虞清嘉的聲音冷冷地從後響起:“站住。”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淡威嚴,可是她的語調裡卻帶著嬌嬌的鼻音,聽起來特別想讓人將她繼續欺負哭。
慕容簷難得地停下腳步,回頭朝她的眼睛上掃了一眼:“哭了?”
虞清雅眼角泛紅,她努力掩飾過淚痕,本來以為已經看不出來了,結果還是被對方一眼望穿。虞清嘉瞪大眼,惡狠狠地說:“沒有。”
十四歲的小姑娘被氣哭,現在猶帶著尾音來找自己,就是在男人最混不吝的少年年紀也不捨得說重話了。可是類似憐惜等心情在慕容簷身上是不存在的,他嘴角輕勾,眼睛也因為笑而漾起盈潤的光,雌雄莫辯的美少年笑起來宛如天使,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惡意極了:“就這麼一點事都值得你哭,真是沒用。”
“何況,你哭又有什麼用呢。”慕容簷欣賞著手下敗將的可憐模樣,慢悠悠地往人心裡捅刀子,“文不成武不就,現在還被父親拋棄,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超越我,或者在虞文竣面前揭露我。自己躲起來哭,除了讓我多一個嘲笑你的理由,還有什麼用呢?”
虞清嘉看著慕容簷,眼睛眨了眨又想哭,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
慕容簷收割了戰利品,隨後心滿意足地離開。虞清嘉低頭用力擦乾眼淚,惡女人說得對,她哭有什麼用?然而心裡明白,聲音裡的哭腔卻是控制不住的,她衝著慕容簷的背影喊:“你站住。”
慕容簷理都不理,繼續往前走,虞清嘉氣急了,快步追上去拽他的胳膊:“你給我站住。”
虞清嘉也不知道慕容簷一個女子為何力氣這樣大,他們相差不過一歲罷了,虞清嘉竟然完全沒法匹敵慕容簷。慕容簷甩了幾下,發現怎麼都甩不開這塊牛皮糖後,便理都不理地繼續往前走。虞清嘉雙手拽著慕容簷的胳膊,竟然整個人都被拉著往前撲。
虞清嘉又急又氣,慌張之下看到旁邊的柱子,腦中靈光一閃。她飛快地撲到柱子上,兩手在粗壯的木柱上抱了個圈,將慕容簷的手牢牢困住:“我看你現在還怎麼走!”
慕容簷感覺到手臂上柔軟的不同尋常的觸感,臉色猛地一變。
“放手!”出錯了,請重新整理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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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章大修,改部分設定,其他章節勻字數修錯別字,可不替換。
“放手!”
“不放。”虞清嘉也惱了,她兩手環抱柱子,將慕容簷死死困住。藉著廊柱的力,看他還怎麼抽身。
其實慕容簷並不是真的抽不出來,只是他手臂的位置有些尷尬。虞清嘉自己拽不動他,就整個人都抱在柱子上,而他的手也被夾在虞清嘉和木柱之間,慕容簷只要稍微使力,就能感覺到手臂外側某種柔軟的觸感,慕容簷身體一僵,接下來就沒法動了。
慕容簷耳尖肉眼可見地變紅,少女現在年歲還小,尚不到綻放的時候,身段也談不上婀娜有致,可是該發育的地方已經有了痕跡。慕容簷嘗試換一個角度發力,可是他胳膊稍稍一動虞清嘉就發現了,然後越發緊地摟住柱子,眼睛還兇巴巴地瞪著他。
“你……”慕容簷身體僵硬,從被虞清嘉抱著的那隻胳膊到右半邊身子全部失去知覺,彷彿已經不是他的了。他手臂再不敢動,可是這樣一來某個部分的觸感尤其強烈,少女的身體柔軟的不可思議,隔著輕薄的衣物,他幾乎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慕容簷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耳尖已經變得通紅:“你身為女子,怎麼能做這種事?”
“我怎麼了?”虞清嘉聽到這話立刻就惱了,“你都敢偷偷見外男,現在還敢說我?”
“這怎麼能一樣。”慕容簷不知該如何說,他現在只想趕快結束這種尷尬的局面,懶得想借口,就直接和虞清嘉說了實話,“我見外男是有事在身,有要緊話要吩咐他們。”
這話虞清嘉是不太信的,她疑道:“你能有什麼要緊事?”
“真的有,不信你去問虞文竣。”慕容簷胳膊被困在柱子上,但是臉卻刻意偏開,連眼睛也死死盯著遠處,“現在你能放手了嗎?”
虞清嘉半信半疑,她試探地鬆開手,剛發現慕容簷有動作的苗頭,又趕快抱住柱子。
慕容簷簡直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有話要和你說,你不許走!”
“好。”現在只要虞清嘉肯鬆開他,她說什麼都行。虞清嘉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你保證?”
“嗯。”
虞清嘉這才慢慢放手,慕容簷能自由活動後立即飛快地抽出手,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好在他果真守諾,雖然唯恐避之不及一般遠遠躲開,但並沒有趁機離去。
慕容簷正尷尬地小幅活動自己僵硬的右臂,猛地聽到虞清嘉問:“你來我們家,究竟要做什麼?”
慕容簷的手立即一頓。
“你雖是姬妾,但是我觀你言行,恐怕曾經的成長環境並不差。你讀書認字,文思敏捷,甚至連射箭也有基礎,恐怕並不是一個甘於屈居人下的主。我雖不知你為何流落至此,但是人活在天地間,受天地生養,受父母撫育,受家國庇佑,可以說從一出生起就揹負了許多恩德,即便是為了這些人,也要做一個正直坦蕩之人。”
虞清嘉誠然不喜歡狐狸精,可是她想到兩日前狐狸精在課堂上說的那些話,以及那天從正屋裡出來時慕容簷薄涼又篤定的笑,還是覺得有些話要和他說開。他那時一定覺得,虞清嘉會去告密吧。
他們二人的恩怨是私人事情,慕容簷囂張跋扈、私見外男是事實,但是那日課堂上關於廢太子的交談卻是私人談話,虞清嘉會和父親揭露事實,但並不會做告密之事。虞清嘉雖然年紀小,曾經在祖宅也受了不少打壓,可是她依然是父母珍惜著寵愛著養大的獨女,母親從小教她做人當正直善良,父親亦是受人崇敬的名士隱者,在這樣家庭長大的虞清嘉,沒辦法理解慕容簷對人心的悲觀估量,也沒法理解他強烈的不信任感究竟來自哪裡。但如果可能,虞清嘉還是想勸勸他。
可惜虞清嘉的拳拳苦心全餵了狗,聽到第二句話的時候,慕容簷就又如常活動手腕了。他以為虞清嘉發現了什麼,結果他還是高估她了。虞清嘉竟然和他講三綱五常,人性本善,簡直可笑。
虞清嘉看到這個人不以為意的態度,雖然嘆氣,但奇異的是並不感到意外。既然交情淺,那虞清嘉也不往深了說,她也整理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