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三條冷哼:“重要的是,我們要讓中國人知道,大日本帝國的刀術,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中國人的,不配用刀!”
“老爺,您……”夫人趙月梅憂心不已。
“夫人啦,來者不善……好在揚兒不在府裡……”武清雲坦然自若。他知道,日本人此來,名為比武,實為挑釁,如果不答應,武府上下二十餘口人的性命,極有可能不保。
“可是,您的身體……”趙月梅。
“不要緊的,比武而已……”武清雲緩緩搖頭。
“武清雲先生,這裡的不錯,院子寬敞……”三條有些迫不及待。
“老紀,取我的刀來。”武清雲淡然轉身。
“老爺,您……”管家老紀滿面愁容。
“去吧。”武清雲。
“好的,老爺。”老紀咬牙轉身而去。
第二百四十五章井邊雄上門呈威(二)
“井邊雄先生,怎麼比?”武清雲雙目直視。
“武先生,我們的,比試刀法。”井邊雄。
“武清雲先生,刀是殺人的利器。”三條陰冷一笑:“此番比武……生死勿論!”
“什麼……生死勿論?”趙月梅大驚失色,正欲阻止。
“生死勿論?”武清雲泰然自若:“井邊雄先生,真能做到生死勿論嗎?”
“武先生,我的,可以。”井邊雄傲然回答。
“武清雲先生……”三條一臉陰險。
“老爺,您的刀。”老紀雙手捧刀,遞在武清雲手上。
刀,長四尺有餘,寬約二十公分,刀背較厚,有九孔,穿著鐵環,刀身較長,寒光徹骨,刀尖微微上翹,刀柄閃著熠熠金光,很是懾人心魄。
“唉……”武清雲輕拂大刀,微微嘆息。幾年了,這把曾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刀,被束之高閣,殺氣淡了……武清雲一直希望,傷好時能重返戰場,揮著大刀,斬殺敵寇。
俗話說,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此刻,面對井邊雄,同為刀客,武清雲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也激發了他心中的久違的熱血和戰鬥的渴望。
武清雲更明白,自南京保衛戰重傷歸來,身體早已不如從前。每每揮舞大刀,溫練家傳刀法,關鍵時刻,總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這一點,武府上下,還無人得知。上陣殺敵,只能是一種奢望,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兒子武揚的身上。
蒼天有眼,獨子武揚二十有餘,基礎紮實,刀法也亦初成,家傳刀法亦基本掌握,接下來就是歷練了。
武氏家傳刀法絕學,後繼有人。
“九環刀,今天陪我最後一戰!”武清雲心裡知道。果真如三條所說,井邊雄橫行日本無敵手,今天一戰,以武清雲目前的狀態,肯定凶多吉少。
男兒熱血,男兒無畏!作為武者,縱遇強敵,當心無畏懼且勇往直前,揮刀相向!想我中華,泱泱大國,中華男兒,豈能被日寇小瞧!
手臂輕振,九環鳴響,懾人心魂。九環刀似乎感應到了武清雲心中所想,刀生不捨,人刀合鳴,鬥志煥發。
“嗯……”井邊雄心生警兆,雙眉微鎖。
“哼!”三條心生恐懼,撤步後退。
“來吧!”武清雲長刀斜握,刀尖指地,昂首而立,氣勢磅礴。
看著手握九環刀的丈夫,趙月梅精神恍惚,就如看到二十多年前,那位儀表堂堂,氣宇軒昂,讓她心動的男子。淚水,盈滿眼眶。
看著手握九環刀的老爺,管家老紀就如看到武清雲率領眾弟子,上陣殺敵,揮刀斬殺日寇……神情肅穆,咬牙切齒的盯著井邊雄。
“青石君,你的,會一會武先生。”既然心中示警,井邊雄打算讓手下先與武清雲過招,摸清對手底細。
“嘿!”青石側身行禮,慢步上前。
別看井邊雄是一位刀客,可心思縝密,為人陰險狠毒。青石能拿下武清雲最好,如果敗了,也摸清了對手的底細。至於青石的性命,如果武清雲還是位頭腦清醒的中國武師,斷然不會狠下殺手。
大日本帝國武士死在武府,可是要承受皇軍的滔天怒火。
然而,對於井邊雄來說,斬殺武清雲,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或者擔憂。在如今的中國,殺一箇中國人,跟宰一隻雞沒有區別。
況且,井邊雄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斬殺中國武者,一為比武立威,彰顯日本武術的厲害,二為逼出殺害其弟井上太的兇手,報仇雪恨。
武清雲清楚的知道,別聽日本人說公平一戰,那都是騙人的鬼話。今天的比武,無論勝敗,結局早已經註定。只希望,武府上下二十餘口,能因自己的死而逃過一劫。
當今中國,日寇橫行,戰火滔天。如今的南京,落入小鬼子之手,還有公平可言嗎?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作為武者,縱然身死,也不能讓小日本小瞧了!
“來吧!”武清雲右手一振,雙目如電,大刀輕鳴。
“請多指教!”青石行禮,慢慢脫下木屐,拔出武士刀,兩腿微曲,緩緩向兩側移動,雙手緊握,豎立胸前,謹慎的望著武清雲。
武清雲目不斜視,神色泰然,不為所動。
“殺!”不用久等,青石一聲大吼,挺刀直刺而來。
武清雲知道,井邊雄派青石上場的目的,就試探。面對直刺而來的青石,武清雲沒有打算與其糾纏,交手越少,井邊雄就越難摸清自己的底細。最主要的,自己的身體,不宜久戰。
“殺!”武清雲一聲怒吼,雙手交握刀柄,左腿前跨,刀身斜揮,迅如閃電。
嘩啦啦……九環鳴響,攝人心魄。
叮,一聲撞擊。
青石心中一慌,雙手一麻,只感一股大力從刀上傳來,手中的武士刀把握不住,刀身自然向右側一偏,露出空門。
武清雲抓住時機,右腿緊跟而上,刀身一側,橫向切了回來。
“啊……”青石一聲慘叫,踉蹌幾步,倒退而回,一屁股坐在地上。腹部鮮血如注,被九環刀拉開了尺來長的口子。
“你……武清雲……”三條萬萬沒有想到,早就暗示過武清雲,卻不想姓武的還敢狠下殺手。
“你……”青石目光怨恨,面色不甘,鮮血嘴角流出,已經無再戰之力。青石更沒有想到,作為井邊雄手下最得力的武士,卻連武清雲一招都接不住。
武清雲本想狠下殺手,攔腰斬了青石。顧忌武府上下二十餘口人的性命,刀臨敵身,卻又不得又收了些力道,饒了其一條狗命,但只怕很難再握刀行兇了。
“哼!”井邊雄重重一哼,雙目陰冷,面色黑了下來,心裡謹慎了許多。本想讓青石上陣探路,卻不想僅僅一招,便去了半條命。這還是武清雲心有顧慮,如若力道再重點,青石恐怕連半條命都撿不回來。
隨意望了望身邊的三名刀手,井邊雄明白,派誰上去,都只會是一個結果。
“武先生,好刀法!”井邊雄一邊脫掉木屐,一邊望著昂首而立的武清雲:“刀法凌厲,迅若閃電……真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武清雲泰然自若,雙目如電,刀尖向下,斜指大地。對於日本人,小鬼子,披著人皮的狼來說,武清雲已經懶得廢話。
人,與狗,與狼,說得通嗎?
“請!武先生!”井邊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容冰冷,目光陰森,馬步微蹲,左腿在前,右腿在後,雙手握刀,豎立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