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打電話給付守疆,她也不想在對方工作時打攪對方,正好梁秋耳來了,聽說有人對她潑硫酸,嚇了半死,一直安慰她,還疑神疑鬼地到處看,就害怕有人躲在暗處再潑一次。
民警想要帶夏語冰先回派出所做筆錄,派出所也安全。
夏語冰同意,剛上了警車就接到付守疆的電話。
“小徐說有人用硫酸潑你?”付守疆的聲音非常強硬還帶著可怕的怒意。
夏語冰想了下自己該用什麼語調說話,想好後,用一種微微惶恐但又盡力粉飾太平的語調說:“好像是,不過我反應快、跑得也快,對方沒有得逞。你別擔心,我現在已經坐上警車,哈哈,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坐警車呢。”
付守疆並沒有因為妻子的輕鬆語調就放心,他的怒意都快形成實質:“對,你先去派出所待著,我會去接你,我沒來之前,你哪裡都不準去!”
“你還有工作要忙,我這邊沒什麼事……”
“你要被潑中了才算有事嗎?!”付守疆可能發現自己的語調太沖,放緩了聲音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工作重要,但你一樣重要。你別怕,我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這件事就交給我,你……別怕。”
夏語冰的心跳慢慢緩和下來,其實她直到剛才心一直跳得飛快,手都有一點微微顫抖。連秋耳只是聽說都怕成那樣,更何況她這個當事人?
之前如果她的反應速度稍微慢一點,那瓶硫酸絕對會潑到她,就算不潑中臉,她的身體也會遭殃。
對方大概也就是看她跑得快,來不及潑,才改為直接砸瓶子。
以前她看過不少被人潑了硫酸的受害者的圖片,只看圖片都覺得疼得受不了,那些臉被潑中的就連整形都無法再調整回來,終生都要揹負無盡的痛苦。
如果她被潑中……
夏語冰不敢細想,她萬沒想到六樓那個半老男膽子會那麼大,剛出牢房就敢又幹這麼惡毒的壞事。
不過如果真是高自強,他為什麼會鋌而走險對她潑硫酸?
按理,他深夜騷擾她,會跌斷腿是他自己不小心。難道他把自己跌斷腿的錯誤全部怪到了她頭上?
夏語冰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
梁秋耳不住撫胸,嘆息:“語冰啊,我怎麼覺得你這段時間特別多災多難?”
夏語冰:“……”好像還真是?
梁秋耳還在不住嘀咕:“到底是誰這麼缺德?不對,這已經不是缺德,而是心狠手辣,心都壞透了!這種人抓到就該槍斃!”
夏語冰無心說話,到了派出所沒多久,高自強就被民警扭送進來了。
高自強看到夏語冰,還對她獰笑了下,嘴裡不住罵髒話。
徐和煦呵斥其,和同事一起把人暫時關到拘留間。
“你還好吧?”徐和煦出來就給夏語冰倒了一杯水。
夏語冰謝過,“確定是高自強幹的嗎?”
“就是他。”徐和煦靠在桌子上,“你說聽到了男人的聲音,還聽到了類似柺杖接觸地面的聲音,又聽到聲音往上走,我就也懷疑是他。等我們找上門,他還不肯開門,不過高自強也不是真正的兇徒惡匪,我們一說已經掌握他的犯罪事實,如果他不開門就罪加一等,他可能害怕重判,就把門打開了。”
夏語冰皺眉:“高自強的腿不是斷了嗎?他已經從醫院回來了?”
“我在路上問過他,他什麼都沒說。但他的腿應該還沒有癒合,如果不是這樣,他說不定早就跑掉,也不會等在家裡讓我們去抓。”徐和煦還感到一些疑點,但他沒和夏語冰說。
只安慰夏語冰:“雖然高自強什麼都沒說,但我們剛才在他家裡發現了剩餘硫酸,而且砸在你家門上的玻璃瓶應該也有他的指紋殘留。有這些證據,也不怕無法定他的罪。他這算是故意傷人了,又坐過牢剛出來,必定會被重判。”
夏語冰點頭,抓緊了手機,剛才高自強被抓進來,她趁機拍了一張照片。
徐和煦還要和同事去繼續審問高自強,沒和夏語冰多說。
付守疆來得相當快,徐和煦才進去審問高自強沒十分鐘,他就趕到了。
“小夏!”付守疆一把抓住夏語冰,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一遍。
夏語冰注意到付守疆衣服的腋下和後背都溼了,額頭上也都是汗,抓住她的手燙得嚇人。
梁秋耳想要和付打招呼,看他的表情都不敢開口。
付守疆看到夏語冰的皮包,目光一凝,臉上有明顯的殺意掠過,但他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你有沒有哪裡受傷?”付守疆聲音沙啞。
夏語冰搖頭,反過來安慰他:“我沒事,你看,除了皮包被沾到一點,我身上一點事沒有。”
付守疆沉默地看著她,沒幾秒,把她用力抱進懷裡。
派出所的民警和辦事人員都看著他們,梁秋耳輕輕咳嗽。
付守疆放開妻子,摸了摸她的臉,“你等我,我馬上就來。”
付守疆和一名民警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徐和煦走出來。
付守疆把徐和煦拉到一邊說話。
夏語冰看到徐和煦搖頭,又露出無奈的模樣。
最後可能徐和煦還是被說服了,帶著付守疆走進裡面。
梁秋耳對夏語冰扮了個鬼臉,小聲說:“我聽說受害人親屬如果是公檢法人員,似乎不可以接近嫌疑犯,也不準參與審問。”
夏語冰嗯了聲,“守疆應該只是想要旁聽吧,他不可能留下把柄給罪犯脫罪。”
“你說那個老頭幹嘛要用硫酸潑你?”梁秋耳悄聲問。
夏語冰聳肩,“誰知道?這種畜生的腦思路和正常人都不一樣。”
梁秋耳兩手相合搓了搓,認真道:“你該去拜拜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付守疆才從裡面出來,回到夏語冰身邊。
“事情怎麼說?”夏語冰低聲問他。
付守疆握住她的手,面色冰寒:“嫌疑犯交代,他就是看你不順眼,才會想要用硫酸潑你。”
“看我不順眼就想毀我一生?就敢犯法?”夏語冰氣極。
付守疆陰沉著臉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徐和煦可是跟他說了,當時他們去抓捕嫌疑犯高自強,高自強開門時並不是很害怕的樣子,或者說他已經料到警察會找上門,也料到自己會被抓,臉上並無多少意外表情。
而高自強肯開門,不過是害怕重判。也就是說,高自強很可能推算了自己有可能被判的年限,覺得自己能承受,所以才做了這事。可硫酸潑人,那屬於重傷,高自強又剛出來,如果讓他成功,他勢必會被判得很重,十年以上都有可能。
那麼疑點就來了,高自強要恨夏語冰到何種程度,才會願意再去坐十年牢?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