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當年的伊秋其實也沒有愛上我,我和她的婚姻更像是一次人生必要的規劃,我們彼此對對方都有太多保留,一旦感到不滿,不是去想法解決,而是一個躲避、一個埋怨放縱,最終……”
付守疆看周圍沒人,探身,輕輕吻了下妻子的嘴唇。
夏語冰……臉紅了。她竟然不討厭?好吧,她似乎從結婚沒多久就不再討厭這個人的碰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她知道她這種心境很危險,對於她原本的任務來說。
“我感謝我的第一次婚姻,它讓我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以及當我遇到對的那個人時,應該怎麼樣去抓住和留住對方。”
付守疆蹲下-身,單膝跪地,抬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妻子,無比認真地說道:“夏語冰同志,你願意和我一起用心經營我們的婚姻,不背叛、不放棄、不猜忌,彼此信任,彼此扶持依靠,一起和我白頭到老,直到共同睡在一個墳墓裡嗎?”
夏語冰猛地捂臉,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洶湧而出。
付守疆靜靜地等著她的答案。
夏語冰沒有來得及說出她的答覆,張飛鴿拿著幾張紙出來了。
“老付,有訊息了。”張飛鴿先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等注意到時,他立刻轉身,“啊,想起來了,我還有點事,等會兒再找你。”
“張哥,你查到了什麼?我看看。”付守疆起身叫住張飛鴿。
張飛鴿年齡也有三十二了,但他臉長得嫩,偶爾辦案時冒充高中生也完全不違和。就因為這張娃娃臉,張飛鴿非要其他人都喊他張哥,不喊就不理人,時間久了,大家也就預設叫他張哥了,就連領導都跟著大家這麼叫他。
夏語冰也趕緊掏出紙巾擦臉。
張飛鴿確定兩人不像是吵架,掃了眼夏語冰,把拿出的列印紙交給付守疆,“你看看吧,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那戶人家。”
付守疆翻看列印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覺得這裡的列印紙和油墨色有點眼熟。
夏語冰收斂好情緒,示意付守疆把他看過的給她看。
張飛鴿看他們看得差不多,才說道:“約二十四五年前發生的強-奸案不止一起,但由受害者主動報案的卻只有一起。受害人姓慶,叫慶卿,這個名字很好聽哈,你們看照片,人長得也漂亮。”
付守疆和夏語冰都看到了掃描的照片,照片用現在的眼光看照得很土,但耐不住被照的人長得好,那五官真的精緻宛如傳說中的精靈,而且一看就沒化妝,完全是天然雕飾。
“真好看。”夏語冰忍不住撫摸掃描的照片,黑白模糊照都遮掩不了她的美麗。
可惜慶卿的美麗給她帶來的卻是災難。不,她說錯了,慶卿美麗不是錯誤,錯誤的是對她不懷好意的人渣!
付守疆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他在對比妻子和照片中慶卿的五官,乍一看,兩人並無多少相似的地方,但如果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一點血緣痕跡,比如兩人的鼻樑骨都比大多數漢族人高一點,比如兩人的雙眼皮都比較深,最像的是兩人的耳朵,只看輪廓,幾乎一模一樣。
但如果不像付守疆這樣一寸寸對比,就如張飛鴿,他看到照片中的慶卿和真人夏語冰,並沒有覺得兩人相像。
“慶卿現在還在青陽鎮嗎?”夏語冰問,她還沒有拿到最後一張紙,那張紙在付守疆手上。
付守疆搖搖頭,把最後一張列印紙遞給夏語冰。他留著這張紙,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張紙的手感讓他有點在意。
張飛鴿也跟著說道:“我查到這個案子的記錄以後,又去查了受害人的家庭住址和聯絡方式,根據檔案來看,受害人一家還住在原戶籍地址,拆遷後,應該都搬到了青陽花苑。但是受害人慶卿的戶籍有轉出記錄,轉出原因是結婚,轉出地址是廣市。”
“慶卿結婚了?”夏語冰心裡莫名輕鬆了一些,知道慶卿過得好,她覺得世界都亮堂許多。
“根據檔案記錄看是這樣,可惜沒有詳細地址。”付守疆疑惑地看向張飛鴿。
張飛鴿聳肩,“二十多年前的戶口轉移都是靠民眾自己申報,當時填地址慶卿家人就沒有填全,我推測他們能透過的原因八成是當時的戶籍警也考慮到慶卿的特殊情況,怕被某些想要報復的人渣找到她,就同意了慶卿家人沒填寫轉移戶籍後的詳細地址。”
夏語冰了然。
“這麼說想要找到慶卿就只能透過她家人了?”付守疆仔細看列印內容,“慶卿家人沒有搬遷?還在原址?”
張飛鴿攤手,“這就不確定了,從戶籍檔案上來看,他們家人應該沒搬,但是搬到其他地方居住卻沒有動戶籍地址的人很多。”
付守疆仍舊帶著一點興奮道:“但你說了他們拆遷後都搬去了青陽花苑,戶籍沒變,這說明他們的房子沒賣。慶卿就算不在那裡,她一定有直系親屬住在青陽花苑。張哥,你今天有空嗎?能不能穿上警服陪我們走一趟?”
張飛鴿表示沒問題,幫助民眾也是他們的工作之一。
張飛鴿也是個有趣的,他把這個當做工作記入檔案,還另外叫了兩名協警。
夏語冰有點擔心會不會嚇到慶家人。
張飛鴿卻笑呵呵地說:“弟妹,你不懂。現在的人啊,警戒心都很高,你們就這樣冒然找上門,就算老付拿出工作證,人家也當是假的,你問什麼,人家都不會告訴你。只有正式一點,帶上穿制服的警察,包括警車,還要人數多一點,讓受害人家屬從心理上就覺得安全,同時感到一定緊張,他們才有可能對你說實話。”
付守疆在一邊笑,他到了白龍鎮找當地民警,到了青陽鎮找老戰友,還讓張飛鴿穿上警服,就是因為這點。
有張飛鴿幫忙,夏語冰和付守疆很順利地就找到了慶卿的直系親人。
就如付守疆推測,慶卿的親人當年雖然搬遷,但他們沒有賣掉老宅和宅基地,等拆遷分到幾套新房子後,他們又回來了。
“你們坐,喝茶嗎?”接待他們的是慶卿的大哥慶志。這位看起來五十多了,身上最明顯的就是一個大啤酒肚。
慶卿的父母都還在,但他們都躲進房裡不肯出來。
付守疆暫時也不打算強迫他們,就和慶志展開了對話:“不用了,謝謝,我們來是想請教當年的一些事情。”
“關於我妹子慶卿?”慶志已經聽張飛鴿跟他大致說明了情況。他心裡很排斥提起當年的事,但看到三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他家客廳裡,他也不敢直接拒絕。
“對。”付守疆點頭。
慶志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夏語冰,皺眉:“這位是?”
付守疆沒有回答,而是另外提起問題,讓慶志的注意力從夏語冰身上轉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