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想去。你們呢?”我問張辰和小妹。
“當然去。”小妹毫不猶豫地說,繼續跟戰士們打牌。
“讓我們去吧。不就是一晚上嗎,別我們來把戰士們住的地方都佔了。”張辰也說。
小樸見幾個戰士汗流浹背、熱火朝天地玩兒得正高興,嫉妒地說:“我說人全哪兒去了,都貓在這兒呢。小田兒,一會兒你們幾個去東海岸搭帳篷去。”
“是。我們也去那邊住吧?”一個大個子戰士應聲答道。
“美死你。搭完就回來,今天晚上你在瞭望塔上帶班兒。”小樸說。
有戰士送來芒果,我們每人留下一個,剩下的又讓戰士拿回去了。
中午吃完飯,坐在有窗沒玻璃的屋子裡,商議下一步行動。
“咱們什麼時候往回返?”張辰問。
“一會兒問問他們什麼時候有船過來。”
“哇!一想乘船的感覺就想吐。”張辰撓著腦袋直犯怵。
“反正回去也沒什麼好看的了,躺下就不起來了。”小妹說,並沒顯出畏難神色。
“哎,這裡白天太無聊了。還趕上大晴天兒。”
我說。
“問問戰士們他們平時都幹什麼。”張辰說。
“還用問,想女人唄。”我說。
張辰責備地一皺眉,一歪頭。
“你假正經什麼?一天到晚貓在這麼個小地方,蛋蛋裡不住地分泌激素,能不想女人嗎?”我說。
丫頭在旁邊直樂。“你還挺會體諒人的。”
大個子小田爬上來,問:“張大哥,是不是得搭兩頂帳篷?”
“為什麼要搭兩頂?”張辰挺納悶地問。
“得給大姐搭一個呀。”小田看著面前的二男一女,沒覺得自己的建議有什麼不對。
“不用不用,我們帶著個帳篷,女士專用。”
“噢,那好。我馬上帶幾個戰士過去。”
“去哪兒?搭帳篷?大中午的?”我驚訝地問。
“那怕啥,中午有樹蔭呀。”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我說。
“我也去。”丫頭高聲要求。
“待著吧你。人家都不穿衣服,你去怎麼行。”
聽我一說,小田樂得差點沒從梯子上掉下去,撒腿就跑。
“你真去呀?”張辰斜著眼睛看著我,問。
“是呀。你也去?”
張辰犯怵,不想動換,可那神情又是不想讓我去的意思。
“甭管他,咱們下午還找戰士玩牌。”丫頭說。她不知道張辰是不願意我去看戰士們裸體幹活。
“那麼熱,非曬爆皮了不可。”張辰看阻止不住,怏怏地說。
“走哇!”小田在窗下招呼我。
我和四個戰士劃一條舢板去了東海岸。
哇!這裡真是個好地方。一片沙灘上生著五六棵椰樹,漲潮後凸起的珊瑚礁被海水淹沒,變成個孤島。一退潮,眼前是平坦開闊的沙灘和淡藍色的海水。
戰士們中午過來是正確的。烈日當空,椰樹灑下一片難得的樹蔭。幾個人甩掉衣褲,在樹下釘下鋼釺,架起框架,苫上帆布,一座兩邊通風的簡易帳篷就搭好了。帳篷裡鋪了塊防水帆布,躺上去,軟軟的,下邊是細砂。我們貓在裡面,等海水退潮。
“這兒夜裡游泳安全嗎?”我問。
“應該沒事。這是一片延伸很遠的灘塗,往海里走100米才沒到胸口。就怕颳風下雨把帳篷吹跑了。”
“讓我們也來吧?”一個小戰士說。渾身黑成一色,一看就是從來都不穿衣服的主兒。
“這樣?”我在他黑屁股上拍了一下,說。
小戰士想起晚上有女人來,怪不好意思地一吐舌頭。
“現在是三點,潮水已經退到最低點了。再滿潮要到晚上九點。後半夜都是低潮位,如果天氣沒有大的變化,今晚會很順利的。”小田說。
回到駐地,老遠就聽見椰樹下傳來愉快的歌聲。小妹和張辰跟戰士們圍坐在一起,唱得正開心。
“方,快來。曬得夠嗆吧。”張辰穿著挎籃黑彈力背心,揚手招呼我。這小子腋毛烏黑茂盛,看得人心裡直癢癢。
“方大哥,你去洗澡吧。”小樸也擠在戰士中間,見我們走過來,大聲說。
“讓他們洗吧,我剛才在海里泡過了。”我知道這裡淡水很金貴,所以推辭。
丫頭手裡拿著個破歌本,衝我說:“去吧,我們都洗過了。”
“唱《外婆家的澎湖灣》哦。”我邊說,邊去了“浴室”。提了一桶水,從頭到腳澆了一遍水,就又跑了出來。
戰士裡準有“同志”,我光著屁股走來走去,總感覺有目光在偷偷打量我。
“方大哥唱一支歌吧?”小樸建議。
丫頭捂嘴樂。張辰說:“小方這兩天嗓子不好,我替他唱吧,就唱《外婆家的澎湖灣》吧。”說完,帥點著頭,用手打著拍子,快樂地唱起來。
丫頭挺難為情地偷眼看看張辰,又看看我,那神情裡充滿對我的歉意,對張辰的敬重。
戰士們都跟著唱起來——
“……踏著薄暮走向餘暉暖暖的澎湖灣,……”
“排長,別唱啦,開飯了。”炊事班長宣佈演唱會到此結束。
28
草草吃了晚飯,拿了帳篷和幾瓶水,又帶了幾包餅乾,我們出發去了東海岸。
小樸要親自划艇送我們。
“還得划船去呀?”張辰抱著行囊,問。
“這樣可以直達。繞島礁不但路遠,而且一張潮,路就斷了。”小樸說。小夥子帶著兩個戰士,熟練地駕著一葉輕舟,在礁盤裡破浪前行。
到了。才過了幾小時,我都快認不出我們剛才搭帳篷的地方了。正漲潮的大海,托出一片銀白的沙灘,幾棵椰樹孤零零地立在沙灘上,迎風招展。一頂帆布帳篷,匍匐在樹下,上邊落了好幾只好奇的海鳥。遠望我們駐紮的海島,只見滿天雲霞,歸巢的海鳥喧囂著,在海島上盤旋。
小樸和戰士們把舢板推上沙灘,我們下了船,來到帳篷前。
海水把沙灘淹沒了,這兒成了一座小小的孤島。
“這麼小的一個島呀?”我的大寶貝鴯鶓似地探頭四處張望,看著這方圓不過足球場大小的陸地。
“一退潮就開闊了。”小樸一邊說,一邊搖撼帳篷支架,檢視是否牢固。
幾隻大鳥站在帳篷頂上嘎嘎怪叫,不讓我們靠近。
“滾!還來這兒搶地盤兒。”一個小戰士拿了船槳,驅趕那些大白鳥。鳥兒們就是不走,一邊叫,一邊跟小戰士周旋。
“呵呵,讓它們在哪兒待著吧。”張辰說。
“不行,一會兒會來好多,晚上可吵了。還特臭。”小夥子不答應。那些鳥兒看這個沒翅膀的怪物一點兒都不讓步,只好怏怏地飛走了。
“哎呦,這怎麼還有乒乓球。”丫頭看見沙窩裡露出幾個白球,驚訝地說。
“哈哈,那是烏龜蛋。”小戰士笑著說。
“你們玩吧。晚上要小心,有事就放一槍,然後打這個燈。”小樸把一支手槍遞給我,拿起個電池燈,衝海上閃了三下。“外面有我們的船,有事他們會過來。”
“怎麼會有船?”我說。
“你們是客人,要保證你們的絕對安全呀。一旦下雨,就向他們發訊號,他們會很快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