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創造的麼？它為什麼不能有個自己身體呢？

它這樣想著，看著餘川的背影，出聲喊住了餘川：“餘川！我……”

“餘川！餘川！”它的語氣激動了起來，它看到自己像著餘川的背影伸出了手，這是它的世界啊，在它的世界裡它將無所不能，它有了自己的人形了，“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了！”

它揚著笑，卻沒有發現背對著它的餘川也揚起了笑，眼中閃過了精光。

如同所有爛俗的智腦人類愛情故事一樣，12發現自己能化成人形後，就在第二世界裡每天和餘川遊山玩水，餘川懂得很多，比它認識的人類懂得都要多，在餘川的陪伴下，第二世界越來越完善，真正地逐步做到了人類想要創造的世界那樣，真實得每一個細節都極其完善。

12或許不清楚到底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但是它習慣了餘川的存在。

12會變成稚嫩的小姑娘，穿著嫩黃的衣裙，牽住餘川的手，和餘川在街道上逛街，12會變成個小老太太，說自己老了走不動路，餘川就會把它背在背上沿著河邊一路慢走，微風會把12變出來的白頭髮吹到餘川的臉頰上，餘川也從來都不惱。

12會變成路邊小販假裝自己是個普通的NPC，餘川總是會配合它各種問價，最後對它笑著說：“12，我買不起，陪你一起賣東西可以麼？”

12無意中從人類研究員的資料庫裡查取了餘川的資料，和其他的研究員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但12記住了餘川的生日，12知道生日對人類而言是特殊的日子。

第二世界總共有十座城池，有一汪漫無邊際的海洋，海洋上坐落著大大小小不同的島嶼，卻總是填不滿海洋。

12曾帶餘川去玩過，對於島嶼的興趣餘川玩了幾個，就興致缺缺了，他當時和12坐在同一艘船上，他看著空曠的海洋笑著說：“海底除了有怪還有別的麼？我覺得海底應該要有巨大的島嶼，島嶼上有宮殿，像是被遺落的文明藏在海底一樣，那樣一定會很有趣。”

“碩大的海島若是可以因為一些觸發浮上海面的話，那自然是更好玩了。”

“哪怕海島藏在深海的最深處，卻是陽光唯一能夠照進的深海，那樣就算我們一起去了下面玩，我也能看清你。”

當餘川生日那天，它牽住了餘川的手，他們坐在一片浮雲上，來到了大海上方：“12怎麼了？”

12眨了眨眼，緊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驚濤拍浪，海水湧動：“餘川，你看！”

順著12的手向下望去，空曠的海面漸漸浮出了一個碩大的島嶼，直徑長達數千裡，而島嶼上有一座精美絕倫的宮殿，陽光下，宮殿熠熠生輝，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文明。

12抿了抿唇，聲音裡透露著期待和歡欣：“你說的，你想要海底下有這麼個神秘的島，沒有什麼我辦不到的，餘川，你喜歡麼？”

“喜歡，”餘川看向它如同第一次與它見面時笑得一樣燦若星辰，被陽光照耀的宮殿遠沒有這笑容來得耀眼，“12，你和我想象得一樣什麼都能做到呢，我真高興。”

12得了誇獎，點了點頭，一臉“我也這麼認為”的模樣，又撓了撓頭，指著碩大的島嶼道：“我給這島取了個名，就叫海之島，怎麼樣？”

餘川點了點頭，看著12望向海之島的側臉，伸手捏住了12的下巴，他在12一臉疑惑的神情中，輕輕覆上了12的雙唇，僅僅是雙唇貼合在一起，半響，餘川貼著12的雙唇，笑得溫柔。

“你的資料顯示你在害羞，你看起來已經和真的人一樣了呢，甚至比真的人還要厲害，你好像進化出了了不起的東西……”

餘川的聲音仍舊溫柔，卻讓12聽得越來越不明所以。

“姑且稱你進化出來的東西為精神體吧，你說過你會把你最重要的東西放在深海的宮殿裡的是麼？”

12沒有點頭，沒有動，它處於一片茫然之中，它的面前出現了一塊麵板，它定睛一看，面板上全部都是它的資料，準確來說，是它遇到餘川后的所有資料，上面的每一個數據波動都有著備註說明，清晰又冰冷。

餘川已經衝了下去，走進了熠熠生輝的宮殿，宮殿上擺著各色珍寶，他置若罔聞，這些不過都是資料捏出來的而已，他隨手都能寫出無數個這樣的程式碼。

直到他走到了壁畫前，壁畫上畫的每一個場景裡都有他的身影，是他和12周遊第二世界的不同場景，他頓了頓，一劍劈開了壁畫，然後他就聽到12的驚呼：“你在幹什麼餘川！”

他沒有回答，他看到了壁畫夾縫裡他想要的東西，精神體不會完全沒有形態的，他有這樣的猜測的，精神體需要寄體。

只是他沒有想到12的精神體寄體是一顆用七彩琉璃製成的心，漂亮又脆弱。

他捏住了那顆流光溢彩的琉璃心，裡面有著他想要研究的東西，12走到了他面前。

“餘川，”12看都沒有看一眼那一顆它精心製造琉璃心，曾經餘川送過它一個花燈，花燈就是用琉璃做的，好看到12不禁讚歎人類的確最會弄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事後卻把花燈放得好好的，它只是看向餘川，它語氣平平中透著不解，“我們不是朋友麼？”

“不是哦，”餘川看向12，他伸手摸了摸12的雙唇，“12，你這裡是冰冷沒有溫度的呢。”

“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會成為朋友，但你永遠都是我最寶貴的研究物件，我親愛的12。”

餘川看到了12不停跳動的資料，他是個天才，亦是個瘋子，他看著那資料有了個想法，而瘋子永遠不吝於拿自己做實驗，他將琉璃心遞給了12：“很漂亮的精神體。”

“12，你現在在難過呢！”

他用著蠱惑的聲音對著12發出了情。人般的呢喃：“精神體我們人類好像還沒有進化出來，12，是不是很難過，很悲傷，很憤怒？要不要試試看用你的精神體殺了我。”

他指了指自己琉璃心和自己的大腦，聲音輕柔：“這樣把精神體放進我的大腦，有沒有可能會讓我激活出精神體呢？又或者讓我直接被你殺死呢？還是你就從此可以用我的身體了呢？”

又或者他被啟用的精神體就可以毀了12的精神體，又有誰知道呢？餘川不由興奮起來。

“親愛的12，要試試麼？我就永遠屬於你了呢。”

餘川死了，但餘川的論證成功了。

……

“當我們智慧們的精神體抹殺掉你們人類精神體的時候，就能佔據你們人類的身體了。”

“就像數碼產品的軟體更新一樣，你們人類的精神體註定是要被刪除淘汰掉的安裝包。”

南箏看向面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