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謙益黯然道,“因為你在十年前僱傭殺手滅了我滿門,你滅我滿門不過是為了替你父親洩憤,僅僅是因為我父親見不得你父親方知府吞了災民的救濟糧,我父親開啟糧倉救濟災民,反而被你父親敲詐勒索,不得不舉報了你的父親方知府貪汙受賄罷了。”
原來竟然是這樣!宋妙妙睜大了眼,這件事的真相……宋妙妙想起來還沒進萬山派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談論方施是個大官的兒子,但一直無人知道是哪個大官,宋妙妙之前還以為是方施低調不說……凌謙益滅門慘案也是他做的……
眾人竊竊私語,“這方掌門的父親是個貪官,沒聽說過啊!”
“我只聽說是個大官,沒曾想還有這事。”
“……”
方施斥責道,“你胡說八道!”
方施仍然不願鬆口,“就算我父親是個貪官又如何,你又怎樣證明是我滅了你滿門?”
袁蝶寧神色越發氣憤,也不顧忌形象,大聲道,“方施,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還不知道嗎?你父親就算那貪汙災民食糧的無良官員方知其,我爹爹當年見你年幼無辜,好心收留於你,你竟然做出這般禽獸不如之事。”
心愛之人袁蝶寧的劍離方施越來越近,方施忽然放棄掙扎,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師妹,我們多年的情誼,還是抵不過,抵不過這個小子,既如此,我就都認了。”
對他而言,剛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向袁蝶寧解釋,向袁蝶寧證明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些事情是他做的,可是袁蝶寧已經一口咬定了這些事,深愛的人已經如此決然不再相信自己了,方施索性承認了這一切。
方施一把握住袁蝶寧的劍尖,袁蝶寧嚇的把劍一扔,方施手上都是血,他一點一點的撫摸著手上的劍,鮮血被一寸一寸抹在了劍上,他撫著劍笑道,“是!是!都是我!全都是我!殺害師父的是我,殺害宋師弟的是我,陷害凌謙益的是我。殺了凌謙益滿門的也是我。凌謙益,你藏的也太好了吧,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是那凌家的孩子。”
幾位前輩均面露震驚加嫌棄之色。
道長道,“方掌門,真的是你?”
貴婦人癟嘴道,“方掌門,你……你這樣對得起袁掌門嗎?”
白鬍子老頭摔了茶杯,“方施,枉我如此信任於你!敗類啊!”
“……”
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魔教公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凌謙益不禁落下了淚水,“你終於承認了。”
劍上幾乎已被方施塗滿了血跡,方施悵然道,“師妹,我只問你最後一句話,你可曾對我有一絲真心?”
袁蝶寧正在氣頭上,大怒道,“你這般欺騙於我,還和我談真心,從未!”
方施苦笑道,“師妹,你還真是冷血無情啊。”
“無情!怎麼比得上你,還我爹爹命來。”袁蝶寧抽了身邊一位弟子的長劍就又朝方施刺了過來,卻忽然在劍刺出的過程中,一下軟了腿,跌坐在地。
“袁師姐。”
“方夫人。”貴婦人伸手準備去扶袁蝶寧,卻也突然發現自己使不了力。
一時間,眾人包括凌謙益在內都變得軟弱無力,丟劍的丟劍,倒下的倒下,凌謙益搖晃了一下身體,倒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宋妙妙和羈押她的人也軟的跌坐在地。
只有方施還專心致志的撫著劍,一點兒沒受影響。
貴婦人氣若游絲,“你!你給我們下了毒!”
白鬍子老頭道,“你是怎麼下的毒?這毒竟比魔教的軟骨散還要厲害,無色無味。”
道長、錦衣中年人、魔教公主等人均開始運氣調息。
凌謙益冷笑道,“這便是你給師父下的毒吧,無色無味。”
方施握著劍柄,隨意舞了一把劍,無所謂的道,“是啊。不過你想不到吧,這毒就在我的血裡,我服了毒,這毒是我家祖傳的,聞到味道會讓人沒有力氣,吃掉一點會讓人當場斃命,反倒是吃了越大劑量越沒事。”
他竟然早做好了逃遁的準備,怪不得明知凌謙益是為了洗冤,還敢隻身闖蕩,隨著凌謙益上山。只是他那個時候是幫著袁蝶寧一起脫困吧,否則為何不早用這種方法?
方施將劍逼近凌謙益,“不過我並沒有用這毒殺害你的家人,我就是要一劍一劍刺的他們生不如死。”
魔教公主拼著力氣道,“不要,不要。”
方施平靜的好似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淡淡對凌謙益道,“受死吧。”
每說一個字,劍就深入凌謙益的胸膛一分。
宋妙妙看著血從凌謙益的胸膛很快浸出來,一滴滴的淌落在地上。
這時,凌謙益的眼神卻突然落在了宋妙妙的身上。
他慘白著一張臉,笑道,“妙妙,不是我。你看清楚了嗎?”
淚水已經流滿了宋妙妙的臉。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
方施的劍還在越刺越深,血越流越多,凌謙益軟著身子,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
不可以!
不可以!
還好現在手沒有被綁住,宋妙妙拼著全身的力氣,摸住自己的耳垂。
宋妙妙:【系統歐巴,我要兌換,我要救他!】
系統歐巴:【根據積分商城……】
宋妙妙:【直接扣!只要能讓我救他就行。】
系統歐巴:【你已經成功兌換了自由活動的能力扣除積分 點,當年積分0。】
宋妙妙抓住身邊羈押她的弟子的劍,一把撲過去,一劍向方施刺了過去。宋妙妙用盡全力,去的太急,不僅刺中了方施,還將方施撲倒在地。
方施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一個人能活動,因此掉以輕心,完全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宋妙妙。
“妙妙。”
方施雖然腹部受了劍,但立刻奮力掙扎要爬起來。
宋妙妙自是死也不願給方施機會爬起來傷害凌謙益,她死命的壓著方施,將劍往方施肚子更深處刺去。
方施是個男子,又會武功,哪怕受了傷,力氣仍然比宋妙妙大,他用力揮舞著手,然後牢牢掐住宋妙妙的脖子。
宋妙妙聽得“砰”的一聲,她微微側頭看到凌謙益撲落在地,正咬緊牙關,在竭盡全力往這個方向爬,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卻始終爬不過來。
宋妙妙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困難,完全喘不過氣來,但也不願意放棄壓制方施,放棄刺中方施的那把劍,她用盡最後力氣將深入方施腹部的劍一扭,好在方施的腹部造成更大的創傷,她的腦袋越來越重,越來越重,耳邊只聽得好像凌謙益在喚,“妙妙,妙妙。”
那聲音變得很雜,又好像宋朝望也在喚著,“妹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