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一言不發地轉身進了房間,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平復, 然後直接去櫃子裡找了套換洗的衣服, 先去浴室洗臉。
洗到一半,房門再次響起,司航過來了。
他的東西倒是少, 一個行李箱, 幾套衣服。
本來到這裡開房, 就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住不安全,只帶了些臨時用的東西。
馬上要將人帶回去了, 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快了一點。
他站在臥室中間,掃視了一圈。
床單被套都換成了她自己的,清新的顏色。空氣中有淡香的味道, 是她沐浴液和護膚品的清香。
浴室裡傳來淅瀝瀝地流水聲,司航回頭瞧一眼,磨砂的玻璃門隱約看得見她嬌好玲瓏的身形,讓人無端心亂。
他兀自勾唇笑了一下,然後拿上桌上的房卡又出了門。
十幾分鍾後,等莊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桌上擺著剛買回來的早餐。
而此刻,司航正坐在電腦桌前,發現了那封已經被她看過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遺書”。
莊梓耳朵根一熱,走過去直接從他手裡奪過來,疊好後裝進了自己包裡。
司航看她一眼,她剛剛從浴室出來,臉被浴熱氣燻過,看上去氣色好了一點,紅撲撲的。
他也沒多說什麼,從椅子裡站起來:“你先吃早餐。”
說著,自顧自地拉開了自己的行李箱:“我去衝一下。”
他找出了乾淨的衣服出來,輕車熟路地走進了衛生間,嫻熟的跟在自己房間一樣。
莊梓回頭看他一眼,靜了半刻,沒忍住抿了下唇角的笑意,走去了桌子邊吃早餐。
男人做事利索,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莊梓的早餐也吃得剛剛好。
兩人沉默的換好衣服,收拾東西出門。
下樓後,司航在前臺辦了退房,然後取車送她去單位。
半路上,他又問:“就一天假也不能請?”
莊梓搖了下頭。
出門培訓了三天,公司只怕一大堆活等著她處理。她要不這兩天趕緊做完,週末又得加班。
到了單位樓下,司航停好車,再次看向她。
莊梓解開安全帶,猶豫了一下,推開車門前回頭跟他交代:“開車小心點兒。”
他沒說話,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又欺身過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下班等我來接你。”
“嗯。”莊梓給他撫平了一下襯衫衣領,推開車門下了車。
她走到了大樓門口,又回頭看他一眼,他車子還停在路邊,車窗開著,也正看著她。
隔著遠遠的距離,他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進去,目送她消失在了門後,才啟動車子離開。
莊梓上樓後,坐進辦公椅裡,靠在椅背裡深吸一口氣,慢慢平復心情。
回想這段時間的經歷,她彷彿坐了一趟漫長的過山車。高低不一,跌宕起伏。就連夢裡都時刻在焦慮不安,搖搖欲墜。
此刻,一切終於都恢復了平靜。
她閉上眼睛,微微彎了下唇角。
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彷彿有一種巨大的能量,讓她一瞬間原諒了過往所有苦難。
不去回想,不去計較,也不再痛苦。
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好好珍惜未來,與他一起。
......
司航把莊梓送到單位以後,直接去了警局。
剛到刑偵部,局長就叫他上了樓。
原定是這個週一的表彰大會,因為突然情況變更了時間。剛剛省局來通知,讓他明天上午去省廳,大會改在了明天下午。
“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司航點頭:“您說。”
“你不在的這大半年時間裡,一直都是謝逵暫代你的職位。我想等你升了副局之後,直接將他提上來,你覺得怎麼樣?”
司航沒什麼意見:“他經驗足夠豐富,做事也很穩妥,應該沒問題。”
“那你這半年就多帶帶他。”局長說:“升職的事兒,年終大會上才會宣佈。這幾個月時間,就算是他的考核期,你多上點心。”
司航點頭。
正事談完之後,局長又問:“你父母都還好吧?”
局長的關心,司航什麼都明白。
而且那封信,一直都是他收著在。司航倒有點好奇,他究竟是怎麼送到莊梓手裡的?
身邊的親人,同事,包括領導都默默在關心自己,司航心裡也有種難言的感受。
“都挺好。”他說。
“好就好。”局長頓了頓,忽而又嘆道:“我有時候覺得你一直待在咱們分局挺可惜,有時候又很自私的想,你為了家人一直留在這裡,對局裡來說是個好事情。”
司航笑了下,沒說話。
“省局幾次要來挖人,老實說,我是捨不得放你走。但也希望你能發展的更好。”
司航語氣平靜道:“在哪個職位上都一樣。”
他要是真在乎名利,早在幾年前就同意了上頭領導的安排,去了更好的地方發展。
他甘心一直待在這裡,照顧家人是一方面,無所謂職位的升降也是一方面。
對他來說,他選擇這行是因為這個職業的責任和意義,他要想有名有權,大可以聽從父母的安排辭去這個工作回家族公司上班。
他放棄了安穩的一切,甘願一直呆在基層刑警隊,是因為自己熱愛,喜歡,這比一切都重要。
也正是因為他這種心態跟精神,所以他手下面的人都挺服他,同時也很尊重他。
“估計你這次過去,他們又會跟你做思想工作,想把你調上去。”局長說:“反正你自己看著決定吧,不管你是想去別的地方發展,還是繼續留在這裡,我都支援你。”
司航但笑未答,但心裡早已有了一個堅定的答案。
他以前都沒有選擇離開,現在就更不會了。
他無法拋下自己的職業,更拋不下那個同樣甘心放棄安穩生活,等待他的女人。
他心裡清楚,今後她要跟了他,承受的一定會比一般的女人多。她明知這種情況,仍然對他義無反顧,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警局裡今天沒有什麼大事,幾個小時後,司航提前下了班。
到單位接了莊梓,兩人在外面吃過晚飯就直接回了酒店。
莊梓身體有點不舒服,因為昨天淋了雨,又熬了夜,好像有些低燒。
上樓前,司航給她買了藥。
回房以後,司航讓她先洗澡休息。趁著空檔,替她把行李給收拾了,明天上午送回公寓,他再去省局參加下午的表彰大會。
......
莊梓在浴室裡從上到下,將自己洗了好幾遍,越洗越緊張,越洗心絃崩的越緊。
她抬頭看一眼鏡子中的女人,頭髮溼漉漉地搭在肩上,雙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