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澤的警員說:“從他的口供上來看, 的確是沒有謀害莊梓的原因和動機。
剛剛在詢問過程中,陸宇澤談及莊梓的時候, 無論從他的神情中還是語氣中,都能清楚地察覺出他的遺憾和歉疚,甚至幾次唸到莊梓的名字時,他就會痛苦的擰起眉心。
他陳訴, 他跟莊梓認識是在他21歲的時候。那年, 莊梓剛大學畢業,到自己家的公司瑞宏集團上班。當時他也是作為大四學生在那裡實習, 兩人也算是一見鍾情。
莊梓比他大一歲, 做什麼事都比他考慮周到,也更穩重。她也很聰明,無論是工作上, 還是生活上,都對他很不錯,也給予了他很大的幫助。
那時候的他剛畢業,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一事無成,前程也未卜,莊梓甚至願意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來支援他創業。
就是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的女人,可惜最後他沒有好好珍惜住。
因為她是老闆的女兒,矜貴的大小姐,平凡家庭出生的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加上她又那麼優秀,在她面前他更覺自慚形穢。
或許是男人的尊嚴和好勝心誤導了他,所以後來才讓他一時犯了糊塗。
他非常愛她,在他心中,莊梓甚至可以算是完美的。
但也正是因為她太好了,所以欣賞她的不止他一人,還是當時公司裡的很多高管,都在追她。
他甚至有點想不明白,自己什麼都沒有,莊梓為什麼會偏偏看上他?哪怕她當時身邊的所有人都反對,她還是沒有跟他分手。
他覺得慶幸的同時,又覺得無形的壓力壓在他的肩上。
莊梓也跟他旁敲側擊的提醒過,讓他好好努力,千萬不要辜負她的賭注和期望。
那段日子他感覺壓抑的喘不過氣,一邊是樣樣比他強的情敵,一邊又是工作上的各種不順利。
於是,他跟莊梓提出了同居的要求。
他想徹底擁有她,這樣,即便是外界給他再大的威脅,他也不會再惴惴不安。
可沒想到的是,當時連他自己都認為愛他愛到了骨子裡的莊梓,居然會斷然拒絕了他的請求。
這個結果無疑對他是一種打擊。
他很困惑不解,她都願意拿出自己所有積蓄支援他單獨另外創業了,這樣為她付出的女人,他這輩子豈能辜負,只要等到他事業有成,能保證給她最好的未來,合適的時機遲早會跟她求婚。所以同居也不過是或早或晚,她為什麼要猶豫,要拒絕?
很久以後,他明白了,他也理解了。
只是這一天,離他們分手,也已經過了好幾年。
那個曾經甘心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再也不可能回頭,因為她跟另一個豪門公子江天辰訂了婚。
他如今回想起當初自己的莽撞和錯誤,無不悔恨疊加。
怪自己太年輕,太糊塗。因為她不願把自己交付與他,便覺得她是對他不夠信任,便誠惶誠恐她是因為嫌棄他的社會背景遲早會離開他去跟別的男人。
那年的情人節,他知道她冒著嚴寒的雪夜,在商場門口等了他一個晚上。
可是他沒有去。
到了今時今刻,他都不知道,那晚,莊梓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人生中的第一個情人節,她想,如果他會來,好好給她一個承諾,那晚她會同意。
她並非思想保守的女人,她只希望對方能拿出一份誠意,讓她有義無反顧的勇氣,是原則也是底線。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
何越是,陸宇澤更是。
那晚她凍得渾身發僵,回家後打電話去質問陸宇澤,鬧著跟他分手,他不僅沒有道歉,更沒有任何挽留。
更令人悲憤的是,第二天,他就從瑞宏集團離了職,自此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沒過任何聯絡。
那晚,她的心死了。
.......
莊梓推門進來辦公室的時候,司航正靠在椅背裡望著窗外發呆。
她走到他辦公桌前坐下,直接開口道:“我是來跟你說我跟何越的事情。”
司航依然望著窗外,極輕地“嗯”了聲。
莊梓開始陳訴。
幾分鐘後,等她說完,他還在望著窗外,側臉冷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是這樣。”莊梓看向他:“我不知道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
他又盯著窗外看了幾秒,才慢慢回過神來,收回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莊梓看著他,等待他發話。
幾秒後,他說:“你先回去。”
......
莊梓從警局出來的時候,陸宇澤還等在門口。
她看到了他,但有意視而不見,轉身直往車邊走去。
可陸宇澤顯然有話還要跟她說,朝她這邊走來。
“莊梓。”
她不得已停下腳步,回頭,客氣又疏離地問:“什麼事?”
陸宇澤看著她,淡笑了下,問:“能留個聯絡方式嗎?”
莊梓想了一秒,淡聲反問:“你不是有女朋友了?這樣不太好。”
陸宇澤表情微窘,張了張口還要說什麼,莊梓又立刻道:“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再見。”
目送她上了車,陸宇澤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車子駛出警局大門,他有些痛苦地低下頭,嘆了聲氣。
.......
莊梓從辦公室離開以後,司航就叫上了小張,一起去了趟何越的公司。
路上,小張問他:“老大,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司航頓了兩秒,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緩地說:“江天辰跟莊梓接觸不多,可能性不大。至於她那個初戀,當年都傷人傷到那份上了,就算是心裡變態也不可能幹出這種事。初步推測,何越是他們之間學歷最高,處事最有條理的人。更符合我們之前判斷的兇手屬性,高智商又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
小張:“那看來就是何越了。”
司航淡淡道:“得等詢問過後再下結論。”
......
何越的公司,在CBD市中心某座高檔寫字樓裡。
到了目的地,兩人乘坐電梯,直達26樓。
裝修典雅的開放式辦公區域一片忙碌的景象,司航跟小張在行政助理的帶領下,穿過密集的格子間辦公桌的走道,徑直走向盡頭。職員們時不時抬頭打量來人,目光中透露著疑惑和好奇。
何越的辦公室就在最裡面的其中一間屋子。
剛到門口,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女人從裡面出來,與他們迎面相遇。
助理先禮貌的跟對方打了聲招呼:“何太太。”
司航目光平淡地掃了面前女人一眼。
她是何越的老婆?
女人非常有教養地跟眾人笑著點了下頭:“是合作商老闆嗎?”
“啊不是。”助理給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