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逵徑直走進來,而他旁邊那道修長的身影,推開門走進了旁邊辦公室。
她看向謝逵,打了聲招呼。
謝逵點點頭,直接開門見山:“莊小姐,我想問幾個關於姜知昊的問題。”
莊梓表情微斂,盯著謝逵審視了兩秒,輕聲問:“難道他也有嫌疑?”
謝逵不答反問:“莊小姐有沒有察覺到他對你的態度有點不太正常?”
莊梓靜默片刻,沒有回答,表情卻有一些微妙的變化,謝逵自然撲捉到了。
的確,自從姐姐去世後,姜知昊對自己的關心程度跟以前有很大程度的轉變。敏感如她,自然有所察覺。有時候,她也懷疑過,但那只是一瞬即逝,她覺得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姜知昊跟姐姐從高中相戀,為愛相守,考進同一所大學,畢業後不久就結了婚,這些年來一直非常相愛。
姐姐生前特別疼愛自己,待她跟小睿一樣,當作未長大的小孩子在照顧。姜知昊也知道她們兩姐妹出生可憐,從小相依為命,是彼此唯一摯愛親人,所以愛屋及烏,跟姐姐一樣拿自己當親妹妹看,這一點,她還不至於糊塗,也感受得到,所以她也一直當他為尊敬的哥哥。
姐姐出了意外以後,姜知昊曾在墓前悲慟承諾,雖然這輩子對姐姐的虧欠已經沒機會再補償,但是會替她照顧好她最放心不下的兩個人。
莊梓沒有真正去懷疑他,畢竟他和姐姐這些年相濡以沫,恩愛如初,她都有過豔羨的時候。
如果真有什麼懷疑,可能也只是擔心姜知昊把對姐姐的愧疚之情轉移到她身上的時候發生某些不可預知的變化。為了避免,她已經儘可能的不再接受他的關照,以親戚的態度與他相處,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莊梓說:“我想不出他要害我的理由。”
謝逵沉思了一會兒,又問:“他跟你姐姐感情如何?”
莊梓非常確定地給出答案:“很好。”
如果姐姐是唯一真心愛護她的人,那麼姜知昊就是這世上唯一真心愛護姐姐的人。
當年姐姐剛剛大學畢業,進家族公司不到兩個月就成績顯著。她非常有能力,因此很受莊宏器重,三個月後便直接給她安排了採購管理部的重職。莊家的大兒子莊嶠因此對她心生忌憚,害怕她將來威脅到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聯合供應商用卑鄙的手段給她下了個圈套,不僅公司虧損了幾個億,還欠下一大筆外債,對方要告她坐牢。
最絕望的關頭,家裡無一人出頭幫她分擔困難,莊宏更因她的失誤處於憤怒之中,置之不理。
關鍵時刻,是姜知昊出手相救。
那時候他們還是情侶,姜知昊為了幫她填補虧空,賣掉了父母給他準備的婚房別墅和自己大學期間科研賺錢買得一臺車,又四處借錢貸款,才慢慢陪她走出困境。
因為看透了母親的經歷,姐姐是一個感情很謹慎的女人。如果對方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和信心,她不會義無反顧跟他結婚。
所以,她甚至都能肯定,姜知昊之所以對她照顧關心,完全是出於姐姐的原因。
謝逵表情再次凝重了起來,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裡的筆,思索了片刻:“這件事,為了莊小姐安全起見,目前最好還不是不要跟任何人透露風聲。”
說著,他從兜裡拿出手機:“你姐夫電話多少,為了儘快排除他的嫌疑,我還得跟他再當面聊聊。”
“他出差了。”不知為何,莊梓心頭忽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低頭看一眼腕錶:“這個點,應該已經上了飛機。”
謝逵表情一沉。
.....
莊梓從刑偵部出來,來到大廳,外面,陰沉了一整天的天氣,終於徹底的爆發了起來。
屋外大雨滂沱,雨聲紛雜,混合著陣陣悶雷,像潛伏在暗處的鬼魅在詭異的咆哮。有風颳來,帶著一股陰森森的冷意和溼氣,直往屋裡灌,周圍溫度陡然下降。
莊梓裹緊外套往外看,雨一陣緊似一陣,又急又兇。
看來,這會兒是沒辦法冒雨回酒店了。
只是太冷,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浸透衣料從毛孔往身體裡鑽,身體抵不住嚴寒,打了個冷顫。
渾身都是冰涼的,心更是如墜冰窟。
她可以原諒忘記傷害過自己的人,但絕對不會放過害死姐姐的兇手。
她不願相信,也再承受不起,身邊一直信任的熟人,會對自己有什麼不良居心。
只是偏偏這個節骨眼,姜知昊又出國出差,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這章全部是劇情,但我保證馬上就會互動多多。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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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章
暴雨太過兇殘,在烏壓壓的天空中不知疲倦的肆掠,似乎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小趙說雨太大了,還是等小一點了再走,他去找同事借把傘。
莊梓在大廳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坐下,卻無濟於事,整個人如同坐在冰窖裡一樣。
喉嚨像被什麼冰涼的東西所刺激,鼻子也酸酸漲漲的,忽然打了個噴嚏!
這樣下去,肯定得感冒。
她想了想,起身重新回到刑偵部辦公室。
.....
空蕩的大辦公室裡,映著窗外灰白的天光,安靜肅然。雨水砸在玻璃窗上,沉悶的拍打聲,打破了原本的靜謐。
謝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這裡了,借傘的小趙也不知道去了那裡,只有裡面那間單獨辦公室的門縫間露出來一絲光亮。
莊梓走進辦公室,一陣宜人的溫暖瞬間貼裹上來。
屋裡屋外,像兩個季節。
她走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安安靜靜的等著小趙回來。
可突然,裡間的屋子傳來響動,莊梓立刻抬頭看過去,心口莫名生出一絲緊張,有點擔心他會介意她這個閒雜人擅闖辦公區域。
辦公室的門被拉開,司航穿著一件單薄的灰色針織衫走出來,見到她,腳步微微慢了下,表情淡淡的。
莊梓略一頓,心裡猶豫要不要解釋一下?
還未開口,司航疏淡的眼神已經從她身上滑過,轉身走去洗手間。
屋外的暴雨聲還在持續,像要把這天下穿了一樣。
很快,洗手間裡也傳來嘩嘩流水聲。
莊梓坐在原地沒有動,屋外太冷,她有點貪戀這一刻的溫暖。
空蕩的辦公室裡,他那頭水流淙淙,她這邊寂然沉思。
她還在揣測姜知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