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車速,然後端詳著上下端詳著倪嫿。
“你是這裡的人嗎?我好像還沒有見過你唉。”他主動開口提問道。
接著,變將車的速度放緩了許多。
倪嫿也在記憶中尋找著,似乎的確沒有認出來這是之前的熟人。
但她也沒有客氣,親切的笑了兩下:“我小時候在這裡呆過。你方便載我一程嗎?”
中年人倒是大方的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按三輪摩托的後面,用土方言說:“這個自然可以。快上來吧,你家在哪個村口?”
倪嫿報了個村口。
途中,兩人聊談了會兒。
倪嫿知道他著自己剛好同村,待詳細問完後,才發現原來是老熟人。
這位中年男人,是之前在他家村口賣醬油的二十幾歲的小夥子,這次出來盤貨。
不過現在已經年近中年了。
“你是哪家的姑娘?”中年男人問。
倪嫿也詳細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男人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明顯露出了異樣的眼光。
他愣了兩秒,吱吱嗚嗚的含糊道:“難怪我見你的著裝不像村內人。”
倪嫿也只是笑了笑。
之後,男人似乎猶豫了幾秒,主動提問道,“你是不是認識一個挺有錢的小夥子,之前我看他年年都來你家找。”
倪嫿明顯沒反應過來,輕輕嗯了一聲。
“嗯?”
老伯細細地講道,“你不在這兒了十幾年,你家一直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過來,年年都來,沒有斷過。”
“這件事在我們村兒還蠻有名的。”
倪嫿微微一愣:“……”
她主動問:“老伯,你知道那個來的人是誰嗎?”
老伯連忙擺擺手,“這種人我怎麼可能認識,就是他經常過來我們村裡的人經常說他而已。”
倪嫿輕輕地點了點頭。
想必是倪潮。
倪潮可能常常回來打理一下。
倪嫿點點頭,解釋道:“可能是我哥吧,他以前也住在這邊。”
老伯在前面吼著嗓子笑:“看這樣子也是的,不然誰明年來打掃呢。”
過了一會兒,倪嫿便到了家。
臨走之前還給了老伯一筆辛苦費,但是他不肯要。
隨後還是她硬塞給他的。
映入眼簾的景色還是同他記憶十幾年前的差不多一樣,熟悉的毛坯房,紅色的磚頭和茂密的樹叢。
有點簡陋,前面是一塊田,房子的右邊有一條河。
她首先在窗臺下面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一直以來放在窗臺上的鑰匙確實沒有了。
有點奇怪。
隨後。
她也不是毫無辦法,很快的,根據從前熟悉的經驗,從之前的一個漏洞中,找到了開鎖的辦法。
等進去後發現裡面的設施已經被換了很多。
比如裡面新增加了一些傢俱,甚至安裝上了電路。
就連空氣中也不全是灰塵的味道,反而清新整潔,像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的樣子。
她走到了之前自己的房間,有一點陌生,然後整理出了以前一些有紀念性意義的東西。
最後,發現她的日記本在一個抽屜的角落裡。
隨之,她翻開來看了下。
上年全都是稚嫩的文筆,和幼稚的字形,甚至還帶著小霸王的張狂。
“7月11號搶了張三的一隻鉛筆,送給哥哥當17歲的生日禮物。”
“7月13號,哥哥教訓我不能欺負人,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欺負哥哥,那麼哥哥到底是不是人。”
倪嫿:……
原來她小時候就懷疑倪潮是不是人。
後來長大了一點。
“8月25號,我快小升初了。”
“8月26號,老李家的兒子說喜歡我。”
……
“9月3號,一個城裡的大哥哥住進了我家。他長的好好看。”
“9月5號,大哥哥對我真好,把鹹蘿蔔和梅乾菜給我補身體。”
“10月13號,哥哥要走了。我很難過。我想離他近一點。但是我不想讓他來這麼窮的地方了。”
看到這個部分,倪嫿明顯嗓子裡有點澀澀的,她似乎回想起了那個在書桌前孤單寫著日記的小女孩兒。
面對著一個不確定的未來,等待著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
她繼續往後翻了兩頁,發現竟然還有字跡。
而且這個字跡格外清秀,一看就不是她寫的。
剛勁遒勁的筆鋒,只是簡簡單的,用鉛筆也能寫的有力。
“5月21號,我又來看你了。哥哥很想你。”
“3月27號,今天哥哥很難過,哥哥的爸媽走了,我也想走了,但是你還沒有找到。”
“4月2 6號,今年我找了當年所有的火車票和汽車票的販賣調查,還是沒有找到你的資訊。”
“8月20號,哥哥給你買的第8年的禮物,還放著呢。”
……
倪嫿不可思議的翻著日記本,竟然是徐晏時。
他留下來的字跡!
那麼,之前說的,一直來屋子裡的人,就是徐晏時!
他一直沒忘記她!
甚至還在找她!
可是她卻以為徐晏時早已經忘記了她!
倪嫿忽然覺得喉嚨有點梗塞,鼻子也有點冒著酸,手有點哆嗦的,來回翻著日記頁。
他原來一直在找她!
原來,他有這麼多心裡動態,坎坷和複雜的心理路程,她卻一次次的都沒能參與。
甚至,還一直責怪他爽約,失責。
如同驚濤駭浪的情緒在心裡一直不能平緩。
倪嫿在書桌前整整坐了兩個小時,一直在反覆的翻著日記得內容。
最後,她打算買了當天晚上的機票回去。
找徐晏時說清楚。
與此同時,盛川那邊忽然打來了一個電話。
接起來後,他開口便十分迫切:“倪嫿!你現在是不是在老家!”
倪嫿愣了兩秒:“嗯。”
“完了!徐晏時來你那找你了!然後被助理聯絡到已經網路失聯了。”
倪嫿霎時僵硬起來,骨節也僵硬了:“網路失聯?”
隨後,她想了會兒道:“是不是山裡網路不好?”
但是,她現在的手機狀態卻是好的。
倪嫿現下心裡也涼了半截。
和盛川匆匆打完電話後,她便急切的出了門。
說實話,她是害怕的,怎麼能不怕。
但是山上沒有警察,她也不能撥打110,只能靠人和自己去找。
到了晚上整個山裡都是偏冰涼的。
黑色的夜裡,白天的喧囂瞬間變成了晚上的寂靜。
倪嫿腿都在抖,眼角時不時壓制不住的的流下淚水。
村裡的人都不熟,根本也不出來幫她。
她只能一邊自己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