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悶響。
紅蟒的蛇尾在空氣中呼嘯,追上了施展流光掠影的龍翔,砸了上去。
虛空中,龍翔抱著陸朝歌現出身子,滾落在地。
他背上實打實承受了這一擊,頓覺五臟六腑微震,一口猩甜在喉嚨間滾動,嘴角溢位了絲絲鮮血。
“你沒事吧!”
陸朝歌被他壓在下面,不過沒受什麼傷,見著龍翔這樣,美眸裡閃爍著擔憂。
“放心,死不了。”
龍翔抹了抹嘴邊的血漬,一躍而起。
他凝神緊盯著紅蟒,心思在快速活絡,他在承受對方的兩擊後,似乎漸漸找到了躲避的方法。
說實話,他現在感覺非常憋屈,好不容易進階築基,還沒來得及高興兩天,就碰上了當初的魔門中人,碰上了築基中期的黑袍。
他如今法術只修煉了化光訣、浮光掠影,連一門進攻法術也沒來得及掌握,法器、符篆更是沒有。
而黑袍,修為強他一個小境界,還有一柄高階法器,他自然打不過。
而且,他沒有多少實戰經驗,和築基期的高手對決,更是一片空白,所以他吃了點虧。
說到底,還是窮了點!
“嗤……”
紅蟒又動了,化作一道鐵鞭,一道殘影,呼嘯而來。
龍翔動了,身上藍光一閃,施展浮光掠影,直接握拳迎上。
轟、轟……
龍翔和紅蟒對轟幾記,在對方蛇尾準備“彎道超車”時,他沒往後躲,追著蛇頭直轟。
他就是沒頭沒腦,似乎不講技術地追著蛇頭轟。
其間,他又承受了蛇尾的幾下重擊,只是後來他越來越熟悉了紅蟒的攻擊方式,找到了與之纏鬥的規律,和紅蟒轟的有聲有色。
在漆黑夜空下,一道星輝包裹的藍色人影似幽靈鬼魅,和一條赤紅蟒蛇在夜幕下,婉轉騰挪,上下紛飛。
不遠處,正控制“困魂鎖”的黑袍,在見到龍翔竟赤手空拳在與他的法器硬碰硬時,心裡大為駭然。
“他難道是武修?”
這是他心中冒起的疑問。
他的困魂鎖可是高階法器,能與之硬碰硬,那得多強大的體魄?
黑袍心中越發驚怒,怎麼幾天不見,這本來一隻手可以捏死的螻蟻,如今不僅晉升為築基期,還變得這般厲害。
他心下愈加頻繁催動困魂鎖。
“你們是誰?”
一聲驚喝,打破了僵局。
一道白影快速奔來,奔至戰場。
上官敵的同門師兄,白衣男雲帆在收到訊號來了。
“雲師兄,快來救我。”
此時的上官敵,頭頂上懸浮的金光琉璃罩在七八位魔道門徒的圍攻下,變得黯淡無光,馬上就要被破開?
他靈力也快被耗光了,苦苦支撐著,見師兄雲帆到來,蒼白死灰的臉色瞬間出了神光,大喊道。
“爾等什麼人,竟敢圍殺我合歡宗弟子。”
雲帆見上官敵被困,祭出一把木劍,轉眼間變大,握住手中,便衝了進去。
“他們是魔門中人,師兄小心。”
上官敵喊了一句,似乎又提起了一分氣力。
“魔門中人?你們這些賊人好大的膽子。
雲帆聽是魔門中人,神色微微一變,隨後神情陡然冰冷。
魔門和正道自古就勢不兩立!
他如今離築基已是一步之遙,實力自然強盛,這些黑衣人都是煉氣五六層,六七層的實力,在他手下,不是數招之合。
不過這幾個黑衣人氣息比較詭異,不怕痛,單個不是他數招之敵,但幾個聯合在一起,能和他打個平分秋色。
雲帆微微挑了挑眉,暗暗古怪,覺得這些人不像是活人,倒像是魔門用秘法煉製的一種魔人。
“雲師兄,不可戀戰,咱們快走,這魔門帶頭的是一個築基期修士,他追那小子和陸師妹去了。”
瞧見雲帆纏鬥住了幾個黑衣人,上官敵急急忙忙地說道,兩人趕緊撤。
他是嚇怕了,要不是自己符篆有不少,他早已經成了這些魔門中人手下的亡魂。
“陸師妹被魔道築基修士追殺,怎麼回事?”
雲帆催動手上木劍,發出一道劍光,將黑衣人發出的黑色細線斬斷,退至上官敵身前。
聽聞竟有築基修士伏擊,臉色一變。
“他們是來伏擊我們的,師兄,我們趕緊撤吧,如果那築基修士沒走遠,我們就跑不掉了。”
“那陸師妹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陸家那邊怎麼交代。”雲帆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嘆息一聲。
陸朝歌的姿色在他們宗門女弟子中都是出類拔萃的,還修煉了合歡宗的《玉女經》,配上他修煉的功法,雙修絕佳。
他還想著這次回宗以後,就讓自己師傅做媒,向陸家提親,讓對方成為他的雙修伴侶。
如果陸師妹真被築基期修士追殺,那多半是凶多吉少。
所以他才嘆息,嘆息少了一個他中意的雙修伴侶,但也僅此而已。
他的猶豫是怎麼向陸家解釋。
“小小一個陸家怕什麼。”
上官敵此時脫險,乖張之色又現出原形,鼻子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神色。
他還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
與此同時,另一邊,黑袍正在驅動著困魂鎖和龍翔纏鬥。
忽然,他神色一變。
黑袍下,他的臉出現一抹猶豫之色,隨後眼中戾色一顯。
舌尖一咬,一口腥紅精血噴出,化作一道血光沒入空中的赤紅蟒蛇上。
精血沒入後,赤紅血蟒血光湧動,氣息迎風暴漲,轉眼間,化作兩丈長短,水桶粗細。
“吱!”
水桶粗的蛇尾掃下,空氣爆鳴聲愈加尖銳,一股洶湧的壓迫力朝著龍翔和陸朝歌掃去。
狂風驟起,空氣爆炸。
這狂暴一擊,讓龍翔如臨大敵,面色陰沉無比。
他閃到陸朝歌的身前,瘋狂運轉渾厚的真元,運至雙拳,缺少攻擊法術的他,只能用雙拳力敵。
“砰!”
水桶粗細的蛇尾和相比之下顯得有些弱小的拳頭相撞,發出沉悶的金鐵聲。
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傳來,龍翔頓覺渾身一陣劇痛,身子便倒飛了出去。
陸朝歌身形一飄,手掌施力想接住他的身子。
不過她顯然沒有想到這股力量太大,是她無法承受的住的,她抱著龍翔的身體,遭受巨力的反噬,嬌軀一震,嘴角溢位鮮紅的血液。
絕美白皙的臉蛋,散亂的青絲,嘴邊的血跡,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的美。
兩人倒飛出去將近三四丈遠,狠狠落在地上。
一聲嬌哼,陸朝歌嘴角溢血,閉上了眼睛。
而兩人落下的一剎那,龍翔嘴角咳血地捏了一法訣,星輝包裹,化作一道藍光遠去。
原來地上空空如也。
黑袍望著遠去的藍色遁光,腳步作勢要追,隨後又停下。
顯然他猶豫了一下。
“該死,這小子身體這麼抗揍,還這麼能跑。”
黑袍驚怒無比,發出一聲怒嘯,隨後猛然一個轉身,化作一道殘影,往原來的方向激射而去。
玉龍山,身處東郊。
時值深夜,山林被濃墨的夜色佔據,草獸蟲鳴此起彼伏,在夏夜的夜裡多了份生機盎然。
當然,也有可能是跟人一樣,是被熱的叫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