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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衝動,拱手討教:“殿下所言極是,但我就怕這般處置了,他們心有不服,存心作亂。”

陸衍冷笑了聲:“你當真是在北庭待蠢了,再硬的骨頭能硬的過刀槍?若是有人敢起事,那就強行鎮壓屠戮,你手握重兵還怕了他們?等鎮壓的差不多,再給些好處減免賦稅安撫就是。”

喬都護醍醐灌頂,忙跪下拜謝。

陸衍手段強硬,極煩整個安西明明手握重兵還是一副軟骨頭的樣子,又冷哼一聲,甩袖直接走了。

沈辛夷似有話想說,也抬步跟了上去。

喬拂松不知想到什麼,怔怔地望著兩人的背影,神色滿是憂慮。

喬都護沒看見兒子的神色,喟嘆了聲:“往常我沒和太子打過交道,只聽說太子手腕鐵血,等閒斷人生死,我本想他年紀輕輕,又一副病弱無力的樣子,能狠厲到哪裡去,如今方才知盛名之下無虛士。”

他和沈修遠出生入死,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親,對彼此的事兒一清二楚,他說著說著又替老友擔憂起來:“老沈當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如今太子病著,自無心對付老沈,可若太子一朝病癒,老沈該如何自處?”

喬拂松勉強扯了扯嘴角,寬慰:“還有太子妃呢。”

喬都護不知兒子對沈辛夷的心意,還當兩人只是少時的兄妹情誼,猶自滿懷憂慮地道:“太子豈是拘泥於兒女私情的人,只怕到時候太子妃也...哎。”

喬拂松臉色微變,神色變幻半晌,忽瞧見遠處的陸衍衝沈辛夷皺了皺眉,臉色發冷,他忽的下了決心,面色決絕。

......

沈辛夷走著走著,忽問道:“你真要屠戮那蠱師全族?”

陸衍轉過頭,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為你出氣,你不高興嗎?”

話雖說的漂亮,但怎麼聽都透露出一股不想再談的意思。

沈辛夷瞧著他:“你可別這麼說,你這麼一說,幾十多條人命都得算到我頭上了,這哪裡是幫我出氣,明明是幫我造孽啊。”

陸衍聽她似是執意要勸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面色不快。

他十分喜歡沈辛夷不假,甚至有時候他還會主動跟她說朝堂之事,但這並不代表他喜歡她主動插手自己的公事。

他斜睨他一眼:“你別爛好心了,那些人也值得你可憐?這幫異族人仗著官府不好管,常欺凌咱們朝人,搶生意地盤都算是輕的了,甚至還有殺人越貨,搶劫放火,當著丈夫的面凌.辱其妻的,老弱婦孺又怎樣?他們仗著族裡有蠱師,定然沒少殺傷折辱我魏朝人,你竟還為他們說話。”

他又嗤了聲,語調奇怪地說:“倒跟那個喬司馬一個腦袋,你們還真有緣分。”

沈辛夷一個字還沒說,已經被他搶先訓了一長串,莫名其妙地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想說我最近神功練到了一個瓶頸,沒準需要吸血修煉,這幫人家裡肯定有不少牛羊牲畜,等你把這些人抓了之後,把他們的牲畜勻幾頭給我也不行?”

她小時候也在北邊待過好多年,自然知道異族是什麼做派,因此也沒打算幫他們求情。

這幫人裡或許有無辜的,又或許陸衍的手段真的狠厲了些,但柔有柔的長處,剛有剛的厲害,站在陸衍這個高度定然不能只看到某個人或者某件事,他的所作所為必然是從大局出發的,她也沒打算多嘴。

陸衍:“...”行叭,是他想多了。

他默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吸,吸血練功?”

沈辛夷肯定地點了點頭:“本來是要吸人血的,但我覺著這般太有違天合,所以就改吸動物血了。”

陸衍:“...”

......

陸衍給喬都護出了主意之後,就預料到北庭不久定然會亂上一場,他不想再待,更何況他自己手頭上也有要事處理,所以當天就想啟程返京。

牟烈和納珠兩個使節代表自然不敢,陸衍才不像這些官員一般給二人面子,他說到做到,直接帶兵把幾個使節綁上了馬車,綁著他們走了五六天,這才給他們鬆綁,讓他們終於能自由行動。

牟烈早已把陸衍恨之入骨,和納珠想了條毒計,讓陸衍悔不當初才好。

......

陸衍雖說是奉皇命來接牟烈幾個的,但完全不想跟他們一道走,等把牟烈一行徹底‘請’出了北庭,這才和沈辛夷動身,兩人走了沒過三日,他忽的告訴她:“我怕是要和你分開幾日。”

沈辛夷轉過頭:“哦?”

陸衍淡淡道:“有些事我要處理,得先趕去別處處理完了,才能和你會和。”

陳遠失蹤到現在沒有動靜,他是陸衍埋下的一枚重要妻子,這麼一失蹤,牽涉頗廣,整個局面都有些亂了,陸衍還真得親自去南方弄清楚。

沈辛夷敲了敲他的胸口:“你這小身板一個人去能行嗎?要不要我陪你?”

陸衍搖頭:“不必。”

陳遠失蹤很可能和沈家有關,他帶上她怎麼好處理?

沈辛夷也不強求:“你要去多久?”

陸衍道:“快則半月,慢則一個月。”

沈辛夷蹙眉:“那我都歸京了。”她又好奇:“皇上允你臨時改道?”

陸衍道:“我自有明面上的理由,到時候拿來搪塞他就是。”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我會盡早回來陪你的。”

沈辛夷再沒什麼好說的了:“成啊,你走吧。”

陸衍動作利落,連日用的東西都不帶,只把護衛留下大半給她,自己就動身了。

沈辛夷一個人無聊,只好日日吐納調息,以求武功更上一層樓,讓傲天門更加威風煊赫。

可惜任她怎麼吐納武功也難以寸進,好生煩惱。

陸衍走了第五日,一行人堪堪到安西邊境,天上便下起連綿暴雨,齊叱跟她商量:“殿下,這段路多山多林,本就難走,如今又下了這般大雨,為了您的安危,只怕得等雨停了再上路。”

沈辛夷沒有異議,齊叱把眾人安排到驛館裡,又看驛館地方不夠,把挨著的兩進院子也包了下來。

她還沒安置妥當,就見驛館外冒起了滾滾濃煙,張媼慌道:“外面是不是走水了?”

驛館整體都是竹木架構,十分易燃,若真是走水可不能再待在屋裡,沈辛夷忙帶著人出了院子,拉著齊叱便問道:“怎麼了?”

齊叱還沒顧得上回答,幾個原本正在和驛丞磨牙的住客忽然變了臉,從懷裡抽出長刀劈砍下來,當中有一人,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奇形怪狀的鐵鉤,勾子一頭還綁著繩索,那人把勾子甩了甩,猝不及防向沈辛夷勾了過來。

齊叱冷笑了聲:“雕蟲小技!”揚手一刀就把那勾子砍向一邊了。

沈辛夷見他淡定,便也緩了神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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