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沈辛夷又擺手:“別廢話了,趕緊給我落座。”
納珠臉扭曲了一下,不過她也早有準備,指了指角落裡的一方坐席,抬了抬下巴:“委屈太子妃先坐這兒了。”
沈辛夷掃了一眼,那坐席在最角落的位置,且桌椅榻席都才巴掌大,杯盤酒具都是鐵製的,看起來十分寒酸,她要是真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進屋要飯的呢,但若是直接甩手走人,就好似怕了這納珠一般,更跌顏面。
這事兒還很微妙,往小了說是兩個女子爭惱幾句,往大了說,是回鶻公主壓過了魏朝的太子妃,丟的是整個大魏的人。
她訝異地看了納珠一眼,納悶是不是誰提點過她了,這宅鬥技能可以啊。
納珠自動把她訝異的目光腦補成羞憤,又揚了揚下巴:“太子妃,請坐吧。”
沈辛夷衝她怪笑了下,大步走到她面前。
納珠驚了下:“你...”
沈辛夷伸出手,一把把納珠掀翻在地,任由她摔的四腳朝天,自己施施然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納珠:“...”
沈辛夷看著自己的手納悶,她神功蓋世,按理來說應該把納珠一掌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啊,怎麼只摔了一跤呢?納悶完又拿起案几上的酒盞晃了晃,往下一掃:“你們不知道見了太子妃要行禮嗎?”
堂中的土司夫人也都是牆頭草,見這位太子妃這般厲害,忙不迭跪下口稱‘殿下萬福’。
納珠生的美,身份又高貴,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般待過,更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摔成四腳蛤.蟆狀,幾輩子的人都丟盡了。
她被幾個侍女攙扶起來,一時被怒火衝昏了頭腦,表情猙獰,揚手就要給沈辛夷一巴掌:“你這賤...”
沈辛夷收回剛才的話,納珠聰明個鬼!
她聽納珠罵著汙言穢語,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立時站起身,秉持著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的原則,‘咣咣’往納珠小腹上搗了兩下,又在她眼窩處狠狠揍了一拳,最後再賞了她一掌,一套組合拳,下來納珠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知道抱著肚子叫痛。
她力氣不比納珠大多少,但搶了個先機,又專挑最要緊的部位下手,納珠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納珠的侍女護衛立刻把沈辛夷團團圍住,張媼她們也不是傻子,一招手就把護衛叫了進來,兩方竟成了對峙的局面。
堂下坐著的土司夫人看見這場全武行都傻了眼,納珠出身回鶻,兇蠻無禮了些也就罷了,怎麼這個大家出身的太子妃也是一副土匪脾氣!
不過她們都是看熱鬧的,方才不會幫沈辛夷,現在也不會幫納珠。
納珠聲音裡滿是怨恨,彷彿在拍咒怨:“你別想出傳盧府了!”
沈辛夷半點不怕,一手還掐著納珠的脖子,掃了那些回鶻護衛一眼,冷笑了聲:“我最討厭嘴硬的人了,我也告訴你一句,今兒不理論清楚,我就在這兒廢了你,你若是想讓回鶻和魏朝開戰,儘管威脅我,看咱們誰的骨頭硬。”
納珠:“...”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納珠怕了,她真的怕了...她只是想折辱一下這位沈氏太子妃,本以為是個菟絲子,萬萬沒想到引來一頭哥斯拉,比狠她是比不過的。
她甚至覺得,只要自己再敢瞎比比,這位太子妃真的會廢了自己,但她真的出了事,她父汗就是再寵愛她,也絕不會為了她和魏朝開戰,畢竟回鶻是遊牧民族,人力財物都遠不如魏朝,就算打仗打贏了,那也是自損八百。
不過換句話說,假若她真傷了沈辛夷,陸衍還會發作,但文昌帝絕不會為此對回鶻宣戰,只是她被嚇得夠嗆,想不到這些罷了。
可她在回鶻橫行慣了,一時又拉不下臉來服軟。
兩邊正在僵持的當口,忽聽門口傳來一把清越的聲音:“住手。”
沈辛夷下意識地回頭,就見喬拂松站在門口,眼底微有錯愕。
他今兒到傳盧府辦事,無意中聽見傳盧府中的下人說太子妃和納珠公主打起來了,他生怕素素吃虧,忙不迭帶人趕了過來,但眼前的情況...跟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喬拂松顧不得多問,幾步邁進來,擋在沈辛夷身前,看著納珠的眼神帶了些冷意:“公主,太子妃和你都是北庭都護府的貴客,都護府不想你們有何閃失,今日之事,還望你給我個解釋。”
納珠不知說什麼,畢竟今日之事是她挑的頭,若是真整治了這位太子妃倒還好,如今丟人的反而是自己。
沈辛夷涼涼道:“她三番屢次跟我找茬,我實在看不過眼,為了自保,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納珠見不給個交代她只怕不能走了,便咬牙道:“今日之事是我的失誤...還請太子妃見諒。”
沈辛夷還是不太滿意,不過她見好就收:“本宮大人有大量,念在你是蠻族人的份上,不跟你多計較了。”
納珠氣的眼眶發紅,恨恨瞪了她一眼,帶著狗腿子走了。堂上的土司夫人看見這驚魂一幕,也不敢
沈辛夷不悅道:“沒得規矩。”
納珠衝出去之後,再忍不住,一邊痛哭一邊去尋自己兄長,牟烈見自己妹妹一身狼狽,驚道:“你怎麼了?”
納珠一邊痛哭,一邊把方才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牟烈咬著牙道:“欺人太甚。”他又扶住妹妹的肩膀:“別怕,她不過瞧你是女子才敢這般輕狂,我到時候幫你好好整治一番。”
等他找幾個人劫下沈氏,欺凌一番扔到太子面前,看兩人還能不能得意起來!
......
喬拂松上下把沈辛夷看了幾遍,確認她無事才舒開眉毛:“幸好素...太子妃無事。”
沈辛夷先謝過喬拂松:“多謝司馬了。”
她不禁在心裡恨起文昌帝來了,倘若太子和她阿爺還鎮守邊關,哪裡容回鶻這般張狂?她別說是罵幾句了,就算罰那個傻叉去掏廁所都沒人敢管。
她越想越憋悶,以拳擂掌:“他X的,憋屈啊!
喬拂松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道:“太子妃方才說什麼?”
沈辛夷字正腔圓的重複:“他X的。”
喬拂松:“...”
素素到底是受了多少折磨,才,才成了這樣的?
她不知喬拂松的內心活動,又問道:“司馬怎麼會來傳盧府?”要是正常時候的沈辛夷定然會想到跟他避嫌,但傲天掌門顯然沒這個意識。
喬拂松笑笑:“你託我細查的蠱神教之事,我又查出了些眉目,正好有事要來傳盧府,打聽到你在傳盧府,我就先趕過來了。”
沈辛夷邊走邊問:“又查出了什麼?”
喬拂鬆緩緩道:“上回拷問那蠱師好像和蠱神教的右護法有些親戚關係,他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