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意不想再多說話了,他撐著身體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垂眸看夏蟬疑惑的表情,他懶散地隨意回答了一句:“考完你就知道了。”
夏蟬有些費解。
很久很久以前,她聽父母說過的,謝家的謝臨意從小就聰明,什麼東西看了一遍就會,沒什麼能夠難得倒他。
只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不在重點班裡?
反而是在學習公認的吊車尾十三班。
夏蟬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繼續開始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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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第一次月考,夏蟬是如臨大敵,一直都處於緊張的備考階段。
明雅連和她說話的機會都少了很多,她是一門心思撲在了學習上面。
明雅不禁笑話她說:“看你這個樣子,別人還以為你明天就要高考了呢。”她撐著下巴,似乎是無意地說起,“對了,小蟬你家應該挺有錢的吧,你還這麼努力幹嘛,就算沒有考上大學,也能夠回家繼承家業啊。”
正在默寫英語單詞的夏蟬筆尖停下。
她落筆很輕的,只是在聽到明雅這句話之後,手上的力氣驟然加重,落筆之處染上了一點濃墨。
夏蟬沒在意紙上,思緒有些亂了。
她勉強笑了下,“就算是能夠繼承家產,也得要自己努力啊,家人已經勞苦了大半輩子了,以後下半輩子只能由我來承下了,我不努力,怎麼繼承家產啊。”
再說了,現在這個情況,家裡亂成了一團。
雖然說爺爺每個月都會把很多的零花錢打到她的卡上,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家裡的情況究竟是好是壞。
如果父母還在的話……
想到父母,夏蟬眼睛裡有些酸澀,她強忍下來,拉開凳子,把筆扔在本子上,站起身來垂著頭說:“我去趟廁所,很快就回來。”
廁所人多,她不可能是去廁所的。
唯一人少的地方,只有頂樓的天台。
她一路跑上去,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掉了出來。
從父母離世開始,她在梅城哭過,在離開梅城的時候哭過,可是在蘭城,她一直都憋著一份難過,藏在心底。
今天冷不丁被人挑了出來,她終於是忍不住了。
她真的,很難過的。
十三班。
謝臨意最近來學校有些頻繁,一方面是之前答應了老劉來考試,他一向重信;還有一方面就是每天一大早,夏蟬都會來叫他起床上學。
現在剛去食堂吃了飯,午休時候,他趴在桌上,睡意湧上來,就聽到黎旬在前排翻著東西,還挺大聲的。
謝臨意沒忍住,趴在桌上踹了黎旬的凳子一腳,黎旬一個趔趄,笑嘻嘻地轉過頭來:“臨哥還沒睡啊,正好,幫我想想,怎麼去哄女孩吧?”
謝臨意抬起眼瞼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黎旬。
很明顯的,他左眼寫著“不關我事”,右眼就更加直白了,寫著“滾”。
“剛剛我看到隔壁班的小轉學生紅著眼睛跑上了天台,這個時候,我該怎麼去哄她啊,看起來還挺傷心的。”黎旬嘟囔著。
謝臨意一頓。
然後緩慢地站了起來。
黎旬“哎”了一聲:“臨哥你不幫我想辦法了?你去哪兒?”
謝臨意沒回頭,回答黎旬:“廁所。”
當然,謝臨意也沒有去廁所,而是徑直去了天台。
天台上鮮有人來,只是因為剛高一的時候,謝臨意曾經在這天台上動了手,後來就有人謠傳,是這個人佔了謝臨意的地盤兒,這才遭了他的毒手。
久而久之,大家都預設天台是謝臨意的地方,鮮有人敢來了。
一上天台,他就聽到了小聲的啜泣聲。
他走到角落裡,果然,蹲著一隻小小的女孩。
他翻了下口袋,只找到今天早上隨手揣在包裡的水果硬糖,他走過去,在夏蟬面前攤開手,緩緩出聲:“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援~
☆、小可憐喔3
正哭著的女孩聽到聲音,身體僵了下。
她緩緩抬起頭來,眼淚糊了一臉,眼睛更是紅了一圈。
謝臨意知道的,她一哭眼睛就紅,像只兔子。那雙發紅的眼睛看著謝臨意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伸出手去。
她抓住謝臨意手心裡的那顆水果糖,手指從他手心裡劃過,不過是一瞬之間,謝臨意卻暫時失了神。
他上次碰到夏蟬,還是第一次見面,他拉著她出了茶水巷,力氣用重了些,害得她手腕都紅了一圈。
這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夏蟬的手肉肉的,從他手心裡划過去的時候,像是一隻小胖貓的爪子撓了下,軟乎乎的,也有些癢。
謝臨意緊抿著唇,收回手來,沒有說話,站在夏蟬面前。
蹲在一邊的女孩,把糖紙扯開,有些嫌棄地把水果糖放進了嘴裡,她小聲嘟囔著:“這是我昨晚湊整隨手拿的糖。”
她聲音一向很小,這時候剛哭過,聲音更是小,謝臨意沒聽清楚,還以為她在抽泣。
謝臨意沒有打算說話,他不太會哄人,特別是這種小姑娘。
不過他大概能夠猜到一二的。
當初她剛到謝家的時候,適應的很快,可這根本就不像是剛剛背井離鄉失去雙親的表現,她一直都藏在心裡面……
總有一天,會哭出來的。
兩個人在天台上站了一會兒之後,眼看著午休時間要過來,夏蟬才抬起頭,糯糯地喊了他一聲:“謝臨意。”
他眼尾一垂,看向她。
她便繼續說了下去:“要上課了。”她剛哭過的眼睛,不僅是紅通通的,還抹著一層晶亮,像極了陽光明媚時候撒在湖面上的珠光,她說道:“還有,謝謝你啊,你真的很好。”
謝臨意收回目光,唇角彎了彎。
剛剛在教室裡聽到黎旬說起夏蟬哭了的時候,他腦子裡浮現出的,是小姑娘提著一袋零食站在他的面前,也是她拉著他的袖子,領著他去看冰箱裡的蛋糕。
她……也挺不錯的。
夏蟬說完了心裡話,準備要站起身來去上課。
卻沒想到,因為在這裡蹲的太久了,腿完全都麻木了,她還沒站起來,就感覺到腿上一麻,眼前更是花了一片,還有些暈。
她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小聲喊了一聲:“謝臨意。”
下一刻,她鼻息之間全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混著一點……奶香。
她抬起眼一看,謝臨意正伸手將她抱住,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腰間。
此時,她頭頂上傳來了謝臨意的聲音:“沒事吧?”
她臉上燒紅了,還沒有和別人這麼親密的接觸過,不過這個人是小未婚夫,應該也沒什麼吧。
她慌亂地扶著謝臨意的肩膀站起來,腦袋低垂,不敢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