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可是講解數學題時會列完式子直接寫答案的那個李溯啊。
後半句感覺根本是自暴自棄了。
百里顰想。
跳高杆此時此刻正保持在體育生們剛訓練過的高度。對於專業生來說不算頂尖,但也是挑戰級別之一。
過去就行了。
李溯就這麼說著,原地小跳兩下,隨後助跑。
他都沒打聲招呼。
起跳,背越式,落到墊子上,起身。
“就這樣。”坐起的李溯似乎對自己的講解很滿意。
操場上在補充水分和體力的體育生們都看呆了。
這樣你個大西瓜!這什麼沙雕講解?這什麼沙雕男人?!
這沙雕男人跳得還挺好的?!
旁觀的體育老師也沒想到主動提出為校運會練習的男學生居然有這種水準。拿著寫字板甚至想上前問問有沒有意向加入體訓隊。
“懂了吧?”李溯問。
“不,”百里顰坦白地回答,“懂了就有鬼了。”
李溯對於自己的講解失敗似乎很有挫敗感,他抱起手臂,重新思考到底要怎麼說明比較好。但是百里顰卻上前彎腰摸了摸墊子。
是軟的。
她一邊後退一邊說:“雖說我真的完全沒搞懂啦,不過像你那樣過去就行了是吧?”
百里顰輕快地助跑。
這個比起背越式,更像側著跳吧?這樣想著,她模仿李溯剛才的樣子起跳。
那個高度是男生訓練的高度。百里顰就像剛才李溯做的那樣跳過去,摔到墊子上前,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背擦到了杆。在她落下的同時,橫杆也晃動著掉了下來。
“啊!”她坐起身說,“搞砸了!”
目瞪口呆。
這是最適合用來形容旁觀眾人此時此刻反應的詞語。
李溯倒是鎮定自若,走上前拉她。他說:“沒事的。女生會低一點。”
體育老師默默地翻了一頁手寫板的紙,想詢問意向的人又多了一個。
被李溯拉著起身,這一回,百里顰及時地意識到。又牽手了。
這應該算牽手吧?
她站起身,呆滯地盯著自己和李溯握在一起的手不放。
男生的手比女生尺寸更大一些。百里顰的手在女生裡已經不算小了,但還是能被李溯的手握得嚴嚴實實。
就在她恍惚時,體育老師實在忍不住插了句話:“你們倆幹嘛握手?比賽雙方相互致意啊?”
百里顰這才回過神,剛要把手抽回來,卻覺察到一股力氣。
李溯抓緊了她的手。
百里顰滿臉疑問地看向他。
“你起跳的時候,”李溯握著她的手,直接讓她背對著自己拉到眼前,“力氣不要全放在腳上,身體保持垂直,就不會那麼容易碰杆。”
他的聲音離她的耳朵很近,每一個字都輕輕被丟擲,隨後窸窸窣窣落到她後頸上。
李溯鬆開她:“然後落地的時候收腹,肩和揹著地。”
百里顰的手仍舊保持著剛才他抓住她時的姿勢,像機械人偶一樣僵硬地轉過身。她看向李溯,李溯卻沒在看她。
他垂著眼睛,忽然間,就這麼在操場上蹲下身去。
她鞋帶鬆了。
李溯解開她鬆鬆垮垮的鞋帶,隨後熟練地重新綁好,一邊系一邊問:“這次聽懂了?”
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百里顰用力點頭:“懂了。”
他起身,望著百里顰呆板的表情把臉向前傾。他們離得很近,雖說的的確確只是講有關跳高的事,但百里顰卻總覺得有點不得了。
這人不得了啊。
她看著李溯想。
李溯像是在靠近觀察她。
他盯著她,而她則下意識把臉往後仰,倏忽之間,李溯笑起來。
“真的懂還是假的懂啊。”他問。
“真的,真的,真的。”忍不住說了三遍。
他的手忽然朝她伸過來,百里顰下意識想偏過頭,卻看到他已經收了回去。
“那你好好練。”李溯說著,彎腰去撿放在操場邊緣的礦泉水瓶,起身時又回頭,“沒洗手,就不碰你頭髮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三位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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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今天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還沒做完嗎?
百里家的餐桌上,氣氛難免有些緊張。
初中學習壓力比高中輕, 百里笑有五天假期。
他們家對兩個孩子都沒什麼要求, 不過百里笑成績仍舊很好。百里顰先前是亂來了些,所幸上高中後懂事不少。
“既然轉學了, ”楊洛安說,“就還是好好用功。有什麼需要的, 就讓我秘書給你送去。”
百里康才胃口不佳,也淡淡搭腔:“如今你也去附中了吧?多照顧你弟弟。”
儘管父親完全弄錯了自己就讀的學校,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年紀, 百里顰也沒有絲毫動搖, 餐桌上也無人替她出言矯正。
百里顰說:“知道了。謝謝爸爸媽媽。”
她的笑容、點頭的幅度以及回答時的口氣都嚴格侷限在令人舒適的標準內。那是她應對世事的法則之一。
聊過長女, 下一步便是關心家裡另一位不是外人卻勝似外人的角色。
百里康才不與百里慎說話,只是問身旁的妻子楊洛安:“保釋阿慎出看守所花了多少?”
楊洛安明顯不想在餐桌上聊這個, 或者說, 她不打算在孩子面前談這個話題, 因而只咳嗽了兩聲。
“放心好了, 沒花錢。”百里慎冷笑一聲, “我都說了我是正當防衛。他們訴訟討不到好處,當然就放人了。”
“放心?”百里康才將筷子一擱,“要是爸還活著非得被你氣死!百里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百里康才和百里慎這對兄弟多年來關係一直很糟。一直以來, 兩人說話不過三句就得吵起來。
一開始只是拌嘴, 然後變為咆哮,到最後,百里康才直接抄起餐桌上的茶杯朝百里慎砸過去。
百里慎脾氣不比哥哥好, 一拍桌子,顴骨上那道疤隨著吼叫顫抖。他猝不及防被砸中額頭,鮮血汩汩流下來時,在場所有人無一不是震驚。
他抬手試探著撫摸額角,鮮紅溫熱的血立刻沾溼了手指。他抬頭,看向百里康才時怒極反笑。
他乾巴巴笑了幾聲,隨後開口:“你有病就了不起嗎?!”
矛盾以這句話為中心捲起颶風,越轉越快,愈發擴散開來。
場面變得難以控制,楊洛安第一反應是護住百里笑,同時讓護工過來把百里康才送回房間。
一時間,起居室裡只剩下了叔叔和侄女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