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這完全要歸功於李溯一塌糊塗的政治成績。
也難怪傷透了羅斌的心——一個教政治的班主任,教出了一個全年級第一,但這個全年級第一政治只有59分。
“那有什麼辦法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啊。”宋艾琳不以為意,“你不是還幫他買過韋氏詞典嗎?高中生一般不用那個……”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百里顰一臉狐疑地抬頭。
“他買詞典不是打架時用來砸人的嗎?!”百里顰問。
對於百里顰的自我欺騙,宋艾琳露出擔心的表情:“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百里顰承認自己如此看重學習,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喜歡出風頭。但這也不是全部。
月假有兩天之久。回去以後,又是餐桌上,這回叔叔不在,也就只剩下百里顰,同爸爸媽媽和弟弟。
她是六、七歲時被送去爺爺奶奶家的。之後的十年裡,不說與父母親毫無交流,但也來往不多。
初高中都是有期中考試的。百里康才先問的百里笑:“考得怎麼樣?”
他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百里笑從書包裡把成績單拿過去。
就見百里康才眯起眼睛的同時皺眉:“嗯,還是第一名。沒退步。”
“英語也就比A線高了十來分啊。”百里康才簡要感慨了一句,還想說什麼,又意識到在進餐途中把氣氛搞僵不好,要轉移話題,目光又恰好掃到百里顰,“顰顰也考試了吧?”
百里顰一面咀嚼一面把筷子放下。她擺出不好意思的笑說:“我沒有笑笑那麼優秀。就年級第二名……”
百里康才垂下眼睛,專心致志攪拌碗裡的白米粥。幾乎沒有遲疑,他立即說:“挺好的。”
楊洛安也馬上用手帕擦拭著嘴角,自然而然地將話題轉移:“是啊。說起來,笑笑,慶舟哥哥最近回來了,你要不要再請他給你來補一補英語?”
百里顰比身為病人的百里康才吃得還少。她早早地吃完了,只是出於禮儀,不能比長輩先離席,因而一直在餐桌上坐著。
只可惜,有關百里笑成績的討論像點燃草垛,一發不可收拾。百里康才和楊洛安似乎對百里笑這一回英語考試只比A線高了12分這一點耿耿於懷,讓他把英語試卷拿出來,兩人在餐桌上直接研究起來。
百里顰坐在一邊。這裡沒她插話的餘地,但又不能退場,再說了,百里顰不動聲色打量百里笑的側臉。
他麻木的臉上讀不出任何有關現狀的情緒。在這樣的家裡度過了小學與初中兩年,百里笑早已習以為常。
他察覺到百里顰的目光,忽然回過頭來。
百里笑朝她投去一個警告的臉色,隨即嘴唇翕動,他無聲地吐出一個字。
“滾”。
她才不滾。
百里顰挑眉。
她有自知之明。百里家的家庭關係比別人家複雜,她從奶奶家放棄了自由過來,為的就是在這個家裡佔據一席之地。
好不容易熬過了旁觀父母教育弟弟的修羅場,百里顰回到臥室,頓時又陷入無聊中。
她沒什麼可供消遣的愛好。一看時間,也才六、七點,百里顰毫不猶豫決定出門。
她和百里笑不同。
雖然不在家,但百里顰也聽奶奶提過,百里笑放學後由楊洛安的秘書接送,不允許在外逗留超過一刻鐘,平時出門看眼天氣都要報備。更別提外出玩了,可以說是想都別想。
“明明那孩子又沒病。”就連奶奶都忍不住抱怨。
百里顰和楊洛安走過場似的打了個招呼,徑自出門,輕而易舉,甚至沒有任何門禁。不過百里顰還是打算早點回家,畢竟他們只是不管她,但出了問題,卻還是會照樣制裁她。
她乘地鐵去了鄰站的商業區。那邊熱鬧些。
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起喜歡起這種事的。
大概是初中吧。
她和她身邊的人都是。
像這樣漫無目的地閒逛,在霓虹燈明亮、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上,她渾身像被空虛填滿的氣球,失去重力,又沒有靈魂。
像這種時候,在人流中間穿梭時,百里顰總習慣於把頭腦放空,以至於連自己不小心撞到旁邊人肩膀都沒多留意。
她步履不停地繼續朝前走。對方是年輕氣盛的男青年,加上帶著女友,被女高中生無視總覺得有點丟臉,於是踉踉蹌蹌抓住她手臂,當場抬高分貝喝道:“喂,小姑娘,撞到人你不道個歉?!”
百里顰原本在走神,突然被叫住時回過頭,臉上是被打斷思緒時空洞的神情。
“啊?”她發出了一個音節,缺乏表情的臉透著恐嚇。
那男的到底不是什麼習慣找茬的專業人士,頓時也被唬住了半秒:“呃,你……”
搶先給予他迴應的,卻已經不是這個氣場駭人的女生。她感覺身後有人接近,李溯穿著上回借過她的外套,此時徑自垂下眼睛問:“怎麼了?”
百里顰側過頭,頭一遭如此之近距離地看見李溯的臉。他的長相是真的沒話說,貼近了看尤其,叫人發自肺腑感慨,世界上竟然真有這種級別的帥哥——
他就是衝擊。百里顰從剛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她再看向那位索取說法的男青年:“啊,對不起。撞到您了?真是非常抱歉!”
很少有人能抵抗百里顰開到最強檔的微笑。她原本就漂亮,笑容楚楚可憐,道歉的話也充滿了誠意。
對方冒到嗓子眼的火臨時咽回去,只好擺擺手攜女友離開。
只剩下他們倆,百里顰才把笑容收回去,稍有些詫異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來買酸奶機。”李溯示意左手拎著的紙袋,“這裡離住的地方很近。”
百里顰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如今不管李溯做什麼,她都感覺有點奇奇怪怪的。
李溯看起來心情不錯,甚至還向她展示酸奶機的包裝盒。百里顰隨口附和著。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叫她的名字。
清脆透亮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他們不約而同回過頭,看到人群中艱難地擠出一個女生。
今天她沒穿校服,但打扮也花哨得絲毫不亞於那套醒目的綠色運動裝,加上她那頭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