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凱的手忍了好久,才沒落在已經雙手抱頭,護著腦袋的胡天一身上,“下次再讓我聽到你侮辱偉人,這隻練過鐵砂掌的手,可就要試試你的頭有沒有鐵砂那麼硬了。”
“玩笑而已嘛,都說笑一笑十年少,難怪每次走在街上,人家小孩子都會叫我哥哥,管你喊叔叔。”
“死胖子,今天我不把你打得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有本事,你別跑!”
繞著桌子的胡天一哪怕因為身體贏弱而步履蹣跚,但嘴巴依舊硬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有本事你別追啊!”
感覺在學弟面前丟了師哥臉的常衡直搖頭,解釋道,“那個大聖,你看到的只是特殊情況,大多數時候,這兩個人是不會一見面就火星撞地球的。”
孫堯聖也被這種氛圍感染,直接挑明道,“那是因為他們平常見面的時間並不多吧。”
“完咯……”常衡直接用手掩面,乾脆當起了鴕鳥。
本來夥伴之間的嬉戲打鬧是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個性張揚的青春就應該是五顏六色組成的,一塵不染的白,和萬變不離其宗的黑,都是泯滅人性的存在,這裡面有大環境的無奈,也有高高在上的人碌碌無為。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之間。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過後,一道尖細的女聲快要把人的耳膜給震碎,“沒長眼睛嗎,這麼寬的一條路都能讓你給撞到人,你是豬投的胎啊!”
常衡本能地放下了遮住面孔的手,因為這個聲音他聽了整整一年,再熟悉不過了。
“茜茜?為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陰魂不散呢?不對,這一定是我的幻覺,我應該是昨晚睡得太晚出現了幻想,對,一定是!”
因為離得近,所以孫堯聖將常衡的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在聽到“茜茜”這個明顯透露出親近的人名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眼前三人,一個陷入到了彷徨的追憶中,一個只敢躲閃著捂著臉,腳下不停地後退。最麻煩的反而是勇於出頭的趙凱,麻桿一樣的身材卻有一顆懲惡揚善的心,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沒想到他們這第一次碰面會就要讓自己解決麻煩,大呼上當的孫堯聖無奈起身,及時地拉住了已經握緊拳頭,準備隨時揮出去的趙凱。
看到趙凱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審時度勢,孫堯聖就知道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於是,貼著他的耳背後面輕聲說道,“如果你能相信我,就讓我來解決這件事情。我不反對暴力,所以不要著急。。”
趙凱先是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勸告自己的孫堯聖,待看到孫堯聖的眼神一樣不閃躲地回望著自己,這才用力掙脫了孫堯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我去看看小天怎麼樣了。”
還沒等孫堯聖鬆口氣,又聽見趙凱說道,“記住,我的信任只有一次。”
哪怕是父母,都沒有這樣冷言冷語的對待過自己,更何況自己這是在多管閒事。
強忍著心底沸騰翻滾著的戾氣,默唸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孫堯聖重新換上了一副微笑。
之前打完人還不忘毒舌幾句的女子在看到孫堯聖的俊臉後,怒氣自然的消退了三分,又看到孫堯聖的穿衣打扮十分符合當下的潮流,尤其是上面的印花和銘牌都是價值不菲的牌子貨後,完全詮釋了一句話:翻臉比翻書還快。
只是笑靨如花的樣子還沒來得及換上,就被身旁的男子一把摟了過去,手掌更是覆蓋在了翹挺的臀部位置。
“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發騷,小心我把你變成人人可上的公交車。”
女子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轉身撲在了男子的肩上,用手輕敲著男子的後背,撒嬌道,“哎呀,人家只是好奇了幾眼而已嘛,不就是一箇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嘛,何必嚇唬人家。你看你把我嚇得,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哦,是嘛,那我可得仔細瞧瞧。”
說完,一臉淫笑的男子將另外一隻手伸向了女子的飽滿上,這還不算,又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止步不前的孫堯聖,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就不知廉恥起來。
摸了摸鼻頭,孫堯聖心裡直罵娘,嘴上說道:“我說你的手是不是不舒服,我建議你去學校的醫務室看一看,還是不要為難這位女士的比較好。你看,你都把她捏疼了。”
男子的笑臉瞬間消失,這種帶有報復心態的出格舉動你不說,看得人只會羨慕,一旦被人說破,看向你的目光羨慕還有,但更多的只會是憎惡。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一副正義人士的面孔來,誰讓道德這把懸劍就在頭上三尺的地方呢。
至於那名被常衡戀戀不忘的“茜茜”,孫堯聖反正是沒看出***讓人朝思暮想的魅力來,倒是滿身的狐騷,快要讓自己窒息。
知道的,都會搖頭說上一句,‘這是一個自甘墮落的花季少女’,不清楚的,還以為是學校後巷犄角旮旯,每天晚上站在孤黃燈下的***呢。
“小子,出門是不是忘了刷牙,我這剛好有替人整牙的好手,要不要讓他教教你,嘴巴除了用來吃,還要學會怎麼好好和人說話。”
男子怒極反笑,孫堯聖卻比他笑得更加燦爛。
“給我一分鐘,一分鐘之後給你答案。”
男子笑得猖狂,看著眼前一個比一個瘦小的身形,讓身後的兩名壯漢一個守住門口,一個站在身邊。
“好呀,我就給你這一分鐘,倒是看你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孫堯聖退到幾米遠的地方,快速地按下秦火的號碼。之所以敢見面嗆人,除了實在咽不下那口氣,還有就是秦火鍛鍊的健身房離著不過一百米的距離,跑步過來只需要幾分鐘。
在電話接通的剎那,孫堯聖低聲而又快速地說道,“我被人堵在土味餐館了,速救!”真人快打這件事並不是孫堯聖想要的,但如果真要是到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時候,他情願受傷的人是對方,而不是自己。
“一分鐘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請來什麼救兵。”說話的男子頭髮往後梳得一絲不苟,髮蠟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整個人就如同行走的電燈泡,到哪兒都自帶焦點。
最近被朱曉飛開發出了一部分毒舌潛質的孫堯聖還沒等張嘴,緩過神來的常衡攔在了兩人的中間。
“白長髮,人你已經搶去了,我身邊也沒有值得你大動干戈的東西了,你為什麼還要追著我不放,難道非要趕盡殺絕不可嗎?”
孫堯聖這是第一次看到常衡赤紅著雙眼,這種不帶任何感情,彷彿叢**獸般的可怖面孔,竟然能夠出現在一個老實巴交的人臉上,可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痛到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智,孫堯聖在為常衡惋惜的同時,也為其悲哀。
一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
被叫做白長髮的男子顯然也是認識常衡的,只不過一個苦大仇深,一個卻是春風得意的嘲笑,“喲,這不是我們曾經的大才子,大詩人,風流倜儻的熊大官人嘛,怎麼混到如今這般落魄像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曾經那個揮斥方遒的模樣了呀!”
邊說,白長髮邊把身旁的女子摟得更緊,倒是把孫堯聖給忘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