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退了好幾步。
秦放的吉他是最先停的,他看著外面進來的那幾個人。對方是抱著什麼態度來的基本都寫在臉上了,從氣場上就沒帶著善意。
刑炎也看過去,然後停了口琴,放在旁邊的水泥沿上。
領頭進來的是個小個子,很黑,穿得很休閒,看起來就像個普通學生。他笑了聲:“好熱鬧。”
刑炎站了起來,問他:“有事?”
“還真有點。”對方一點沒客氣,邁步走了進來。
刑炎道:“有事說事。”
後面跟著那人進來的有七八個人,小個子歪靠著洗衣機,胳膊肘拄著上面,看著刑炎和秦放,說:“過年了啊,年前不清清帳,我們沒辦法過年了。”
其實不等他說都猜到他們是幹什麼來了,秦放衝宮琪使了個眼色,讓她進去。宮琪捏著剛才磕到的小臂,低著頭進去了。
“漂亮。”後面有個胖子說了聲。
刑炎看了胖子一眼,然後跟領頭的小個子說:“誰的帳你跟誰結。”
“找不著人麼不是,”小個子男生側過頭看了看小樓,“我們今天就是來找人的,你們兄弟太會躲了。”
“人沒在,出去找。”刑炎說。
對方明顯不滿意刑炎的說法,搖了搖頭說:“小兄弟,別像打發小狗一樣打發我們,我說了,不清帳我們過不了年。”
客廳裡宮琪明顯有點擔心,韓小功說:“不是第一次來,不用慌。”
宮琪低聲說:“他們人多,打起來的話肯定吃虧。”
“那倒是真的,”韓小功看了眼外面,又轉回了頭,“除了外面那兩位,剩下就沒有武力輸出了。樓上那位是個脆皮,你,和我,這種時候露臉除了添麻煩之外屁用沒有。”
宮琪皺眉:“那怎麼辦?”
韓小功說:“沒事,不慌。你害怕就上樓。”
宮琪輕輕搖了搖頭,坐在他旁邊,時不時往外面看。
外面秦放站在刑炎旁邊,正在跟對方說著什麼。秦放手上還拎著吉他沒放下,估計是準備動起手來的話能拿著用一下。秦放臉色也很難看,估計對方是說什麼不好聽的了。
刑炎表情淡定,他就沒有表情,他這副姿態熟人看著還行,對方看來估計很欠揍。
這麼多人既然都直接過來了,今天就不是說說話就能打發走的。所以外面靠說是說不出個結果來的,那一夥人開始朝裡面走了,看來是說崩了。
秦放和刑炎是同時動手的,秦放手裡的吉他敲上了一個人的頭,刑炎手裡拎著司塗平時鬆土的中號鏟子,下巴繃成一條線。
外面很混亂,但其實對方一夥人來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動手打架,可刑炎他們倆動了手,他們也不能幹挺著不還手,所以外面後來還是亂成了一片。
刑炎手上拿著鏟子,誰來鏟誰,有個人的肩膀噴了血。秦放拉了刑炎一把,嘴裡迅速跟他說著什麼。
血是很燒人眼的顏色,一見了血性質就不一樣了,可能對方原本並不想真怎麼樣,僅僅是想找點麻煩砸點東西,但見了血那就得動真的了。
有人從花圃裡拿了塊石頭,衝著刑炎的頭敲了下來,刑炎前面有人,他沒處可躲,只能生扛。秦放一轉身看見了,吼了一聲抬腿踢在那人肋骨上。接著有人朝秦放來,手裡拿著的東西要敲他後脖子,刑炎迅速伸手按住秦放脖子,對方於是敲上了刑炎的手。
秦放猛地回頭,燒紅了眼,衝那人撲了過去。
太混亂了,刑炎和秦放被圍在人堆裡,自顧不暇還想護著對方。韓小功嘆了口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去開了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樓上的窗戶擲出了個大花瓶,砸在地上巨大又清脆的碎裂聲乍然響起,所有人動作都下意識停了一下。
韓小功站在門口說——
“清帳。”
司塗從樓上下來,直接走了出去,溫聲道:“欠了多少跟我說。”
韓小功說:“我來。”
“都他媽有錢啊?”小個子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眼睛還是紅的,剛才打架激出來的。
韓小功拿出手機,撩起眼皮掃他一眼:“報卡號。”
“現在已經不是清帳的事了,”這人一把把被刑炎鏟了的那人扯了過來,指著他肩膀,“這怎麼清?”
韓小功說:“你說怎麼清。”
對方開口要十萬。
韓小功說:“三千。”
對方笑了,看來是不想再談。
韓小功點點頭:“隨你,真的,隨你。你要覺得不解恨你們就接著打,打死打活的,你一分錢都拿不走,我們兩個能打的,不多說也得換你們四五個吧,也值了,一分錢不會給你。”
對方還不說話,司塗又問了一次:“欠了多少?”
原本就是來要錢的,一切的終點都是要錢,扯個傷患出來也就是為了要錢。周斯明最開始其實沒借那麼多,後來利滾利的,小二十萬了。
秦放掏了手機出來,韓小功用胳膊攔了他一下:“不用你。”
刑炎讓秦放把手機揣回去了,帶著他進了樓裡。宮琪擔心地問他倆:“你們有事嗎?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刑炎跟她說,“等下幫我買點藥。”
宮琪點頭說:“嗯好。”
他們久沒回來了,很多藥都過期了。
房間裡,秦放看了看刑炎的手,手背本來很白,現在紅了,腫了一片。秦放輕輕捏了一下,問:“骨頭有事嗎?”
刑炎搖頭,說:“沒事。”
“我好像真應該弄個符什麼的,我怎麼走哪兒打到哪兒……”秦放皺眉,託著刑炎的手不太想放下。
刑炎看著他說:“抱歉,連累你。”
“放屁。”秦放眉頭皺得更狠,“說的什麼狗屁話。”
外面韓小功給了錢,一片混亂終究還是散了。司塗和宮琪一起出去買了挺多藥,回來之後司塗問刑炎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刑炎說不用。
司塗又問秦放:“傷著哪裡沒有?”
秦放搖頭。
司塗再開口的時候帶了點苦笑,他說:“以前炎和斯明經常都是這樣,莫名其妙打架,帶著不輕不重的傷回來。如果有人來家裡鬧,他們就是這樣在院子裡打架,我跟小功幫不上忙。”
韓小功抱著手臂倚在門邊,笑了下道:“那時候其實特別害怕。”
司塗說:“我也怕,怕他們打不過,也怕他們打重了要出事。”
韓小功說:“那我倒沒有,我很自私。我只怕他們打不過,我怕那些人衝進來。”
司塗笑了笑,說:“小功膽小。”
秦放一直放心不下刑炎的手,畢竟當時刑炎手捂在他脖子上,金屬東西敲下來的時候秦放聽見骨頭響了,那聲音當時讓秦放差點瘋了。
但刑炎自己一直說沒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