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恨恨道:“若讓我抓住那殺人的胡虜亡人,定要生生卸了他的腿!”
二人就這樣站在長城下聊了許久,程燧長是個熱情的人,對任弘說了許多做燧長要注意的地方:“燧卒喜歡偷懶,就比方說這巡視天田,不是要取日跡檮麼?有時後一日巡視的人,便與前一日的人約好,提前交換,屆時走到半道陰涼處就休憩,瞅著時辰到了便回。”
任弘問道:“程燧長平日是如何約束燧卒的?”
程燧長道:“該抽鞭子時就抽,該給好處時就給,任燧長你要記住,總得給他們一些利好,才能駕馭得動。”
倆人直到日頭偏西,才收住話頭作別。
任弘藉口初到燧中,事務繁忙,婉拒了程燧長約他去凌胡燧吃酒的邀請,遠遠看著程燧長上了馬,與兩名凌胡燧卒離開。
那匹程燧長座下的高頭大馬,不比任弘的蘿蔔差,看來其家境是比較富庶的。
呂廣粟方才與凌胡燧卒分食了點肉脯,此刻有些眼熱地說道:“程燧長會做買賣,因為凌胡燧離黑海子近,故常派燧卒打魚,曬成魚乾後,再僱人送去敦煌販賣,得了錢糧便與燧卒分了買酒肉,任燧長,吾等要不要也這樣?”
呂廣粟是有些嘴饞的,昨天的烤饢,數他吃得最多,畢竟大高個,普通燧卒這點口糧,他總吃不飽。
任弘卻沒答話,在回去的路上,只打發張千人遠遠在前走著,他在後攬住呂廣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廣粟,我在懸泉置時,與汝兄多黍最是相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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