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頭一激動,腳下還打了個踉蹌。
“嗇夫勿急,我力道不大,筆沒壞,沒壞。”
任弘過來攙扶徐奉德,徐奉德卻攬過任弘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大丈夫,安能久事筆硯間……確實是壯士之言,任弘啊,看來是我懸泉置地方小,裝不下你了……”
徐奉德其實是很欣賞任弘的,在他看來,此子聰明伶俐,未來倒是可以將懸泉置放心交給他,甚至還一度想為自家女兒牽線搭橋,讓她嫁給任弘。
可近來他才看明白,這任弘,不是能在小地方呆一輩子的人啊!
窮困偏僻的戈壁灘,裝不下年輕人的心,他們的眼睛,總是望著外頭,或憧憬神秘的西域,或渴望富麗堂皇的長安……
任弘笑道:“我聽聞傅介子事蹟,一時妄言,嗇夫可別放在心上!”
“不過,那傅介子出使歸來,再有八九日就到懸泉置了,抵達當日,懸泉置要如何招待,才能讓傅公滿意?”
徐奉德不以為然:“他比那挑嘴的督郵還難伺候?夏丁卯做的菜,西部督郵不也讚不絕口麼。”
任弘卻道:“督郵不過是區區郡吏,豈能和持節的朝廷使者相比?”
“更何況,上個月,嗇夫還對眾人說,希望今年上計時,懸泉置能拿下全郡之最!”
“那是酒後之言,當不得真……”徐奉德老臉有些發紅,他喝了酒後,總喜歡說大話。
“可我記在心裡了,置所裡的二三子,也都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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