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手,給了她溫暖,她朝他投以溫暖的笑意。
“連老蕭都走了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李教授嘆了一聲,都說他也會回去的,但他一直都沒有得到回去的訊息。
晩晚說:“李爺爺,你肯定也會回去的,說不定很快就會得到通過了。”
她記得,77屆的高考是在十月的時候得到的通知,而在九月的時候,應該已經在開會了。那李教授應該最晚會在十月份回去,說不定還會提前回去呢。
現在是五月份,離那一天其實已經不遠了。
李教授只當是晩晚在安慰他,不回去就不回去吧,他就在這裡終老了。難得晩晚這孩子還那麼關心著他,這孩子真的是讓人暖心到極點。
越看越喜歡,又可惜了晩晚不願意和他學國畫。他收了蘇建民,那是他退而求其次的結果,他還是希望晩晚能夠跟他學習國畫的。
那個時候問她的時候,她還小,才四歲,四歲的孩子懂什麼?現在晩晚也有八九歲了,應該知道自己將來要幹什麼。他再問問她?願不願意跟著他學畫畫?
“晩晚,你過來,李爺爺有事情問你。”李教授還是決定再動員動員他,如果真的能夠改變想法,真的能夠跟他學畫畫,那麼他心裡會很高興。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有一種感覺,晩晚如果跟著他學畫畫,以後的成就絕對會在他之上。
晩晚雖然不明白李教授為什麼突然要叫她去牛棚,但是他喊了,她自然也就沒有拒絕。
一起跟過去的,還有程驍,他不放心晩晚。
到了牛棚那裡,李教授倒了一杯水,邊問她:“晩晚,要不要跟李爺爺學畫畫?”
晩晚說:“李爺爺,這個問題你以前不就問過我,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
“我知道,你以前拒絕了李爺爺,但爺爺還是覺得你有天賦,所以想要教教你。”李教授滿臉的期待。
晩晚沉默了,她不是不願意答應。這和學醫不一樣,學醫的事情,跟她前世有直接影響,她並不喜歡醫院,既然也不想去接觸醫生這個行業。但是畫畫卻不一樣。
何況,她心裡還有一個秘密,那是不足以道給外人聽的。
她在前世的時候,就學過設計,那時最多接觸的是電腦,她很多時候會在電腦上畫。也有時候也會用畫工筆畫,畫素描,但就是沒有學過國畫。
但是李教授是不是懂工筆畫素描畫呢?
這些她沒有問過他,當時他問她想不想學國畫的時候,她拒絕了。並不是說她不想學,而是怕自己固定的思維會被打亂。國畫和工筆畫,雖然都是畫,畢竟是不一樣的。
“晩晚,我知道你心裡在顧及什麼,老頭子就是單純地喜歡你,沒有想過讓你國畫界創出什麼成就。”李教授說,“不管你將來成不能傳老頭子的衣缽,我都只是單純地想要教你而已,很簡單的事情。”
晩晚在思索著。
程驍在旁邊說:“晩晚,如果你確實喜歡的話,可以跟著李教授學。你和建民兩個人,都成為李教授的學生,不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嗎?現在建民在畫畫上成長得很快。”
李教授說:“建民喜歡畫畫,但是他在國畫上的天賦畢竟還是普通了的。守成有餘,創新不足,而且缺少靈性。”晩晚是他第一個看上的孩子,當時他就覺得這孩子靈性十足,如果能夠投入到國畫中,肯定會大有出息的。
晩晚說:“李爺爺,我不喜歡這種軟綿綿的毛筆繪畫,我喜歡用硬筆描畫。”
“你是說工筆畫或是素描嗎?還是油畫?”李教授又搖頭,“油畫那也是需要油畫筆,畫筆雖然跟毛筆不太一樣,其實也差不多。”
晩晚說:“我以前喜歡用樹枝在地上畫畫,後來上了小學之後,有了鉛筆,我喜歡用鉛筆畫畫。”
李教授眼睛一亮,“晩晚,你露一手給李爺爺看看。”
他一直都知道晩晚是一個有靈性的孩子,但他不知道晩晚在沒有人教的時候,竟然會硬筆畫嗎?也不知道她畫的是哪一種,有天賦的人,哪怕沒有人在旁邊教她,她自己自學都能夠學出好的來。
晩晚倒是沒有拒絕,果真就拿起了一支筷子,沾著水開始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李教授的眼睛越來越亮,到最後全是震驚。
他真的沒有想到,晩晚竟然有如此大的天賦,這一手的畫,完全不像一個孩子能夠畫得出來的。
“晩晚,你自學的?”他忍不住問,聲音裡掩蓋不了顫意。
晩晚說:“我以前在街頭的時候看到有人畫畫,那人用鉛筆繪畫,然後畫出來的人物惟妙惟肖的。後來我還問過他,一有時間就會去那邊看著他畫。不過後來就再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是去哪了,還是被人給抓起來了。”語氣中有著深深的遺憾。
李教授知道,晩晚肯定是在城裡看到有人那樣畫,好奇之下竟然喜歡上了,然後天天去看。但這種繪畫,在當時是屬於敏感的,只怕真有可能被人給抓了。
李教授說:“現在國家已經放寬了這方面的管制,那個人如果被抓了,肯定會被放出來的。”頓了頓,他又說,“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的是,我不但會畫國畫,還會工筆和素描。作為一個畫家,怎麼可能只會畫一種呢?”只不過他的工筆和素描沒有國畫那麼出色罷了。
晩晚眼睛一亮,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塊呢?
李教授國畫那麼厲害,怎麼可能不會畫工筆和素描呢?只不過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畫素描,只見過他畫國畫時的樣子。
他的國畫是真的畫得好。
“那是自然,其實我當年是留過洋的。否則,大運動的時候,我怎麼會被打倒?那是被人舉報,說我通了外國,在國外留學。”李教授嘆息。
當年被人這樣通報的時候,他這心裡其實是滴著血的。
他留洋,當時也是為了藝術,哪曾想過太多?當年家裡條件也好,去國外留個學,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就因為他留過洋,竟然就被人抓了把柄,成了走資派和通外的證據。
要不是有人報了他,可能他都等不到下放到下河村,就被人給滅了。
“我不但會畫工筆素描,我還會油畫。”李教授又說。
晩晚眼睛一亮,李教授這是全才啊。
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懂那麼多?
“可有興趣跟我學?”李教授又問她。
晩晚想也沒有想,點頭:“想。”
以前她沒有跟李教授學,自有她的顧慮,畢竟當時她才只有四歲,裝作什麼也不會地畫畫,有時候反而是一個高難度的操作。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玩過頭,被人認出了破綻。
她拒絕,自然是有她的目的的。現在答應,也是因為她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