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糧食。二房這邊,蘇勤那是滿工分的,哪怕後來他去了運輸隊,那也用錢補了工分,陸思華只在月子的時候休息了一個月,其他時候也是滿了工分,建國幾乎以九分工分算的,建兵少點,那也有七分,就連建民都有去上工,雖然賺的不多,也有三四分。這樣算下來,二房足足能夠分到六百斤的糧食,分為早、晚稻,還有各類豆子和玉米跟地瓜土豆等粗糧。
蘇勤他們這一房,能夠分到這麼多的糧食,讓人不羨慕也行。但他們也只是羨慕,因為比蘇勤他們一房分到多的,也大有人在,而且還不少。特別是那些兒子多,都是壯人力的家庭,特別能幹的家庭,分到的上千斤糧食都有。
這還是因為下河村這一年兩季大豐收,否則也沒有那麼多的糧食可分。
下河村村委,也沒有謊報產值的習慣。並不會因為豐收了,就拼命地誇大著往上報,為了幹部的業績,就不顧百姓的死活。這一點,幾位村委當家人,深受社員們的愛護,能不為自己的政績著想一心只為百姓的幹部,他們不愛戴,又愛戴誰去?
老宅那邊,因為上房大房還有三房分家沒分戶口,糧食自然也就被分在了一起。
大房那邊,雖然說蘇大力偷奸耍滑,但是他聰明,每次去上工,他都是去報到的,也是按時下工的,至於幹了多少活,那就天知道了。劉劉招娣這個人,也是個妙人,比蘇大力還要狡猾,所以也沒有被扣了工分,除了坐月子那會。蘇老爹和蘇老太,那就更不用說了,蘇老太雖然愛罵人,但是幹活還是利索的,自然分到的糧食也多。
也就剩下一個蘇老三蘇成才了。這就更是一個妙人了,明明已經沒有上學了,卻依然能夠以讀書人的姿勢自居,除了被蘇老爹拘著去隊上幹活那段時間,他幾乎不上工,但是哪怕他分不到多少糧食,那也餓不著他。
而他從來就不擔心會被餓死。
等大明伯把所有的糧食都報完了,問大家還有什麼異議沒有,蘇老太說話了:“大隊長,支書,我有不同意見!”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蘇老爹眉頭一跳。
“你說。”看到蘇老太出來,老山叔和大明伯兩個人相互對視,就知道她會憋不住,肯定會跳出來。
蘇老太說:“老二他們一房的糧食,為什麼要單獨分?而老大和老三他們的糧食卻不另分?大隊長,支書啊,不能因為老二他們搬家了,分了宅基地了建了新房了,就要給他們單獨分糧食啊。糧食我們自己會分,不需要大隊幫我們另外分出來。”
陸思華說:“我們都分家了,自然是要分開算。公爹,你當初可是說過,各家的工分各家算,這話你還算數嗎?”
蘇老爹這話,那是當著兩位村幹部,還有兩家親家說的,他如果說不算數,那這話就真的有點兒讓他下不了臺了。
他保持了沉默,反倒是旁邊的老山叔說:“這話確實是老刀哥說的,當時我們都在場,分家單上也簽了各自的大名。”
蘇老太說:“放屁,當時那樣的情況下,老二拿命來逼,我們能怎麼辦?他那是不孝,難道大隊部也要護著他嗎?”
大明伯冷笑:“那話可不是我們說的,那是老刀哥自己說的,怎麼?臨了,就怪到我們頭上了,那是我們逼著你們分家的?”
“我不怪大隊部,只怪老二一家狼心狗肺。我和他爹將老二養到大,容易嗎?臨了,他娶了妻生了子,就不認我們爹孃了,大家說說,如果你們遇到了這樣的兒子,你們心裡舒服嗎?”這一次,蘇老太竟然不罵粗話了,竟然還講起了道理。
社員們聽著,都覺得蘇老太說的話,好像有些道理?
特別是那些老人們,都深有感受,老了可不就是害怕孩子們不要他們嗎?他們堅持著不分家,不就是為了這點事情?
在大家的點頭認同中,蘇老太有些兒得意。
她知道,在這裡胡攪蠻纏那是沒有用的。在家裡可以胡鬧,但是在外面如果胡鬧了,就會變成上次在村委的時候一樣,最後有理也會變得沒理。
她不說二房別的,就以孝道來抓準一切,只要一個勁的以不孝來拿制住二房就行了。
陸思華卻像沒有聽到一樣,糧食已經分在了二房上,他們並不擔心這糧食被老宅那邊搶了。
現在就讓老太太在那裡蹦躂好了,她讓她滿足這種蹦躂的快感。
最後老太太就會發現,她蹦躂了那麼久,最後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估計會被氣壞吧?
當家的曾經跟他說過,在社員們面前,不要用力地去懟老太太,這樣有理也會變沒理的,人家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那是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
當然,她也不會任由老太太這樣的胡鬧。
蘇建國委屈:“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爹,我爹幹再多活,也得不到你一句好。三叔,我爹有對不起你嗎??”他望向了蘇成才,這讓蘇老成眉心一跳,建國也沒有指望能夠得到三叔的答覆,他又對著那些社員們說,“各位叔叔伯伯們,我爹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我說你們也清楚,奶奶要把一頂不孝的罪名壓到我爹頭上,我們無話可說,誰讓她老人家是我們奶呢。”說著,還哭了兩聲。
陸思華也掉了眼淚,抱著蘇晚晚走出了人群,這一哭那可比蘇老太像多了。她本就比較柔弱,哭的時候,也沒有大聲地號啕,只不過無聲地流著眼淚,她哽咽著說:“娘,我和當家的哪裡錯了,你要這麼抹黑我們?我承認,我嘴笨,不會像大嫂那樣能夠說好話哄著你,我努力地想做一個好兒媳婦。你說你想要吃營養品,我就用我的嫁妝錢給你買,你說你心口疼,我也把自己的東西當了,也給你花錢去醫院。”
“那時我懷著老三建民,身子骨弱,想用最後的一點嫁妝換了錢給自己買點營養品,但是看到你在那裡一聲聲嘆氣著說自己好久沒有葷腥了,我用最後的一點錢,給你買了肉,我卻連湯都沒喝一口。建民從小身子骨弱,我一次又一次地自責,自己為什麼不把錢留下來給自己補身子,至少這樣建民也不用那樣的瘦弱。”
“我全了好媳婦的名聲,卻苦了自己的孩子,可到頭來,我得到一聲稱讚了嗎?”陸思華哭,一聲聲的自責,讓社員們為之動容。
陸思華這樣做,很多人說她傻,說她笨,做媳婦孝順到這份上,也就只有她了。這樣的結果,不一定就能夠得到一聲好,反而會讓人覺得她好欺負。
“你……你放屁!”蘇老太氣得,破口大罵。這敗家娘們,什麼時候給她買那麼多好吃的了?雖然也有,但她懷著建民的時候,什麼時候給她買了肉?那是她兒子買的。
陸思華卻像沒有聽到蘇老太罵人一樣,竟然朝著她跪了下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