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單純點,很容易被他說動。
說起來,大哥是蘇家最像三叔的人。只不過大哥還小,哪怕有心機有計謀,也很容易被人看穿,不像三叔那樣,哪怕還年輕做事情已經有了滴手不露的本事。
對於這個堂哥,蘇晚晚的內心其實是複雜的,甚至更希望他能夠變好。
只記得書裡的描寫,在蘇家一大家子在吸二房血的時候,在爹孃承受不住那種壓力,變得自暴自棄的時候,原身被人設計賣給混混,蘇家除了二房之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人竟然是蘇建宏。
不是蘇老爹,也不是蘇老三,而是蘇建宏這個在晚晚眼裡吊兒郎當不算好人的人。
當時看到這的時候,蘇晚晚就知道這個堂哥並沒有壞透,良心未泯。
如今她穿進了書裡,成了“晚晚”之後,對這個堂哥,也是由衷的希望他能夠改好的。
這會看到一家子對蘇建宏進行了教育與勸解,在別人認為不可能勸好他教好他的時候,蘇晚晚卻非常的相信,他能夠浪子回頭。
果然,如她所猜,蘇建宏的臉上表情不停地在變幻著,他是很認真地在思考蘇勤他們的話,也真的聽了進去。
臉慢慢地漲紅了起來,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心突然慌亂起來。
“建宏,二叔只希望你能夠做個有用的人,至少不會被人在背後戳著脊樑骨罵。這樣的人,哪怕暫時得到了便宜,又有什麼用?”
陸思華說:“好了,建宏,你一時之間想不明白二叔二嬸的話,這沒問題,你回去慢慢想就是了。不是想吃菜嗎,今天二嬸做了不少好吃的,你想留下來吃,那就留下來吧。可憐的孩子,你娘心裡只有算計,都忘了建宏已經十四歲了,都快說人家了,還把你當孩子一樣。長大了,就是男子漢了,蘇家長房還要你撐門風呢。”
蘇建宏突然挺了挺腰背,將背挺得直直的,“二叔,二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長房就我一個兒子,如果我做差了,以後不只丟我爹孃的人,也丟老蘇家的人。”
蘇勤和陸思華露出欣慰的笑容,蘇建宏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他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這孩子掩飾不了情緒。
蘇建國挽著建宏的手臂說:“建宏哥,你要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麼我們還是好兄弟,以後有兄弟吃的就有你吃的。但如果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混日子,做無賴的事情,那麼我就是有再多好吃的,也一點不分你。”
蘇建宏的臉有些微微紅,朝他伸了伸拳頭:“好像我是為了點吃的才改好似的。”頓了頓,“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這樣不行。只不過,我想得到更多人的關注,就故意往壞裡整。但是二叔二嬸說得對,我不是為了別人活的,也不是為了別人的讚揚過日子,我是我,咱老蘇家的長子長孫。長房以後靠我撐門面呢,指望我爹是不可能了。”
蘇勤拍拍他的肩膀:“你能夠想明白就好,走,吃飯去。”
以前看到菜就狼吞虎嚥地上前用手拿的人,這會反倒有點兒扭捏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來,建宏洗手。以後記得,吃飯之前,一定要洗手,不要用手抓,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陸思華已經給打了一盆清水過來,放到了蘇建宏面前。
蘇建宏臉上又一紅,在家裡沒人跟他說這個,吃飯的時候,用手抓也好,用筷子也好,還是用匙子,只要能夠吃飯,不管他什麼動作,都沒人說他。
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每次吃飯二嬸總會提醒他這個,他以前聽著煩,總覺得二嬸是在出他的洋相,當著那麼多的人面讓他洗手。現在,二嬸又再次這樣說的時候,他臉上沒有了惱怒的表情。
突然悟了,二嬸這是提醒他注意衛生。
在蘇家,也就是二房最講究衛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二嬸的原因,二叔在外面幹活多累,回到家都會洗乾淨,吃飯前也必然會去水井邊洗手。這個習慣,只有二房保持著,當然三叔回家的時候,也這麼講究,但三叔那是文化人,長房二房不能比。
爹孃從來不會提醒他這個,哪怕他打滾撒潑,爹孃都不會管他,反而覺得他有本事。有時候他從外面拿回來點東西,爹孃反而會誇他能幹。
反倒是二叔總是訓斥他,這樣做不對。
三叔每次都淺笑著,好也不說壞也不說,他知道那是因為三叔不想得罪人。
所以,做惡人的就是二叔二嬸,以前的他總覺得二叔二嬸最可惡,總是這樣不給臉面。
這會,當洗淨手,二叔二嬸給他夾菜的時候,他的心是熱的,臉上更是一陣一陣的燥熱。
蘇建國看著這一切,掩著嘴在那輕笑,眼珠子在那裡不停地轉著,卻並沒有笑出聲。建宏看過來的時候,他還用力地憋住笑,只當沒有事一樣。
蘇建兵好奇地看了一眼大哥,只覺得大哥有點兒奇怪,自從建宏來了之後,做的事情說的話,都有點兒怪怪的。
蘇建民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眼裡只有菜,嘴裡塞滿了吃食,塞得滿滿的,鼓鼓的,像只小蒼鼠似的,嚼著。
“來,建宏,多點吃,你正在長身子,在二叔這不用客氣。”蘇勤給他夾了一筷子。
蘇建國說:“建宏哥,我爹對你好吧?比我這個兒子還好,你要記得我爹的好,記得我孃的好,如果有人欺負我爹孃,你不要忘了揍回去。”
蘇建宏吃著,邊說:“那是自然,二叔是我的親叔,他被人欺負了,我怎麼可能不替他出頭。”
蘇建國眼珠子又一轉,湊近了小聲地問他:“如果欺負我爹孃的人是你爹孃,或是……奶呢?”
蘇建宏愣住了,半晌沒說話。
“怎麼,覺得很為難?那是你爹孃,你覺得哪怕是你爹孃錯了,你也不會站在我爹孃這邊?”蘇建國拉下了臉。
蘇建宏說:“那是我爹孃,再不是,那也是我爹孃,我怎麼能夠說他們?”
蘇建國說:“那你這樣,不就是變成以前的我爹了?”說這話的時候,蘇勤的目光掃了過來,建國打了個哈哈,朝父親投去了一個抱歉的眼神,接著對建宏說,“我爹以前就是,爺奶說什麼,他都不反對,結果他活成了怎樣?被所有人欺負,說難聽點,給你們大房做牛做馬,都不為過。”
蘇建宏漲紅著臉,又反駁:“二叔可不只是為我長房做牛做馬,那些錢很多都給三叔上學去了。”
“那我爹的付出沒有錯吧?”蘇建國可不管蘇勤在那瞪著他的眼神,繼續敲打與教育,“無怨無悔的付出,可是最後有落得一聲好嗎?”
蘇建宏在那用力想著,還真是沒有。二叔是蘇家公認的,最能吃苦,最能幹,無怨無悔,沒有多少私心的人,但是上至爺奶,下至他們長房每個人,好像都沒有認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