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建民的手傷了,都很同情地看向了他,兒子傷了手,對於這個多子多福的時代來說,確實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蘇晚晚!”沒等多久,就叫號到了蘇晚晚。
晚晚正睡得香呢,就被這一聲叫號聲給驚醒了。她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到了醫務室裡,正有一個年老的醫生在給她看手。
那是個男醫生,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頭髮都有點兒白了,戴著老黃眼鏡,眼裡全是和藹慈祥。
看到孩子這麼小,手就傷成了這樣,老醫生眼裡有著憤怒,嚴厲地批評著陸思華:“你們這些做家長的,怎麼回事?孩子還那麼小,手骨竟然傷得這麼重?孩子雖然恢復能力好,但也禁不住你們這麼傷,萬一留下了殘疾怎麼辦?”
又看了一眼邊上的蘇建民,老醫生心想:肯定又是重男輕女惹得禍,現在都已經解放了,還有多少人是存了這種封建的思想,認為兒子比女兒好,為了兒子,甚至還有人溺殺了女嬰的事情層出不窮。
在醫院裡,他看多了這種情況,一不注意,就把剛剛出生的女嬰給溺在了水裡淹死。
陸思華任由老醫生罵著,都不還嘴。醫生罵得對,晚晚還這麼小,萬一留下了殘疾怎麼辦?只要一想到晚晚以後可能要頂著傷手接受世人的異樣眼光,她的心裡就裂開似的疼。
越發地恨了老太太,她可憐的晚晚……
“醫生爺爺,妹妹不是爹孃傷的,是我奶傷的。”蘇建民看不得自己的娘被人冤枉,看著娘在那裡掉眼淚,急忙解釋。
老醫生一怔,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做的?是孩子的親奶奶?又想到,醫院裡發生那樣的溺殺事件的,很多都是孩子的奶奶出的手。看到陸思華的眼淚,又突然理解了她,孩子她媽應該很疼這個女嬰,這才掉了眼淚吧?
“醫生,我女兒的手能夠治好嗎?”陸思華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孩子的手萬一治不好怎麼辦啊?
一想,她眼淚掉得更猛了。
都是自己的錯,沒有好好地保護好晚晚。那天她為什麼要上廁所,上廁所之前,應該讓別人幫忙看著的,這樣蘇老太就不會偷了孩子抱出動扔掉了。沒有扔掉,就不會有後來那些事情,晚晚的手也不會傷。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自責得不行。
老醫生扶了一把鼻樑上的老花鏡,沉思會說:“能治,只要做個小手術就行了。也可以用中醫保守治療,慢慢用中藥,讓手骨癒合得快速些。這兩個辦法都可行,就看你想要哪一種方式了。”
陸思華不瞭解這兩個方案有什麼區別,哪一種好,她急切地問:“醫生,這兩個辦法,哪一種方法好?對孩子的手有傷害嗎?哪一種副作用小些?”
老醫生說:“小手術,起效快,也有缺點,孩子的骨頭太軟,不小心容易出現後遺,也很考驗醫生的手術能力。中醫保守治療,缺點是時間慢,但幾乎沒有副作用,以後癒合起來也幾乎看不出來傷勢,不會留下什麼後遺。你覺得,用哪種?”
陸思華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她問:“你的意思,動手術,很快就好了,但也有可能面臨失敗的情況?”
老醫生說:“每一個手術都有風險,哪怕這個手術再好,動刀的醫生當時的狀態,還有任何可能發生的突然情況,都有可能影響到手術。還有術後的恢復,都是很至關重要的。而且,手術的治療貴,我看你家的條件也不好吧?我良心建議,你可以選擇中醫治療。”
陸思華咬咬牙,“醫生,我選擇中醫治療。”
雖然手術起效快,但醫生也說了,手術都有風險,萬一失敗了,晚晚怎麼辦?她可不想有半點風險,晚晚還這麼小,失敗了的代價太大了。
老醫生點頭:“你的選擇是對的,等下我給你開個方子,這些藥你可以在藥房抓,也可以自己去山上採。”
老醫生開了方子,就讓她自己去藥房那裡拿藥。
藥錢不是很貴,這些中藥,老醫生開了有五六副,加起來只需要幾塊錢。
確實是良心藥了,醫生也非常的有醫德,不會因為手術賺錢多,就讓患者選擇手術治療。
這讓蘇晚晚想起了後世,看病難看病貴,為了多賺到錢,有些醫生會開很貴的藥,打很貴的針,能手術就儘量用手術,讓自己的提成高點。不考慮病人能不能承受得住,也不考慮病人的經濟條件。
當然這種喪失醫德的醫生畢竟不多,但也確實存在著很多一部分,造成了百姓的心理小病不敢上醫院,最後拖成大病的情況。
蘇晚晚朝老醫生和善地笑了笑,覺得這個醫生很好,她挺喜歡的。
“有什麼情況,以後來醫院,可以直接來找我,或者來我家裡也行。”老醫生是個很負責任的人,他怕陸思華因為錢的原因,最後不給孩子治療,就把家裡的地址告訴了她。
陸思華連連說著感謝的話,就拿著方子去了藥房抓藥。
蘇建民在後面緊緊地跟著娘,直到抓了藥出來,母子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並不喜歡醫院裡那種壓抑的氣氛,那消毒藥水的味道並不好聞,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少來少好,但是他們還需要來很多次。晚晚的手沒有好之前,他們只怕要跟醫院掛上鉤了,只怕是少不了跑的。
陸思華很快就到了跟蘇勤約好的地方,他們父子三人還沒有到,她就在那裡等。並不想去找他們,萬一找丟了,可就得不償失了,還是靜靜地在這裡等著好了。
沒過多久,蘇勤和建國建兵就過來了,他們買了很多的東西,一口鍋,還有不少的佐料,本來還想打點兒菜籽油,可惜沒有油票。年底的時候,大隊裡應該會發些糧油。他買了些肉,肥肉貴,又需要肉票,他手裡沒有票,還是人家屠夫割了些邊角給便宜賣給他的。儘管如此,他也只是買了少許,倒是買了不少的下水還有骨頭,這些東西便宜,又不需要肉票,很划算,可以做好幾頓。陸思華廚藝好,肯定能做得很好吃,不比肥肉差。
“當家的買了不少東西,還有肉,我們有口福了。”陸思華笑道。
蘇建國說:“這些東西好便宜啊,買肉師傅還送了好幾副骨頭呢,只象徵的收了點錢。娘,這個骨頭熬湯正好,特別想念那次骨頭湯的滋味。”
最後一次吃骨頭湯,還是大半年前的事情呢,那時候還沒有分家,是娘做的菜。結果他也沒有吃到一碗,還是跟建兵拼著喝了一碗骨頭湯,那次的骨頭湯多數都進了大伯伯孃和建宏的肚子裡。爺都沒怎麼喝,都省下來給建宏了。
一想起那個滋味,他就口水禁不住往外流,簡直太香了太鮮了。
蘇晚晚聽著,都有點兒想喝,骨頭湯的鮮味,那是很讓人忘不了的。可惜她前世一直在生病,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