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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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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校尉一邊摘掉頭盔,脫下甲衣,將鋼刀擺到刀架上,一邊關切地問孔武:

“孔哥哥,烏騅寶馬找著了嗎?”

孔武好似鼻孔裡出著氣,沒好氣地說:

“找是找著了,可這金子疙瘩嫌少,人家不給贖啊!”

“嗨,找著了就好!這有啥難的,孔哥哥缺這玩意只管開口,小弟這裡多著呢!”

“你小子甭吹牛!”

“不信你瞧!”

說著,小扈子又從床榻下面拽出一個木箱。

開啟箱子蓋,滿滿當當的一箱子金疙瘩,光芒四射。孔武一打量,塊塊是真金,而且還是足赤金。

俗語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人應該沒有叫“完人”的,這金子還真有叫“足赤”的呢!

孔武一聲冷笑:

“呵呵,小扈子,你當大哥真借你的寶貝疙瘩子?”

他一把抓起扈校尉的手,將借他的那兩塊足赤金狠狠地砸回他的手裡,再從懷裡掏出借曹仁惠的那塊足赤金,質問道:

“看成色,摸手感,這足赤金都非我大唐鑄造!告訴你,我這塊是剛剛從粟特商人頭子曹仁惠那裡借來的,你這些從何而來?”

“這——這,——哎呦,孔哥哥,有金子花不就得了,你問它從哪兒來的幹嘛?”

“說不清?說不清就是來路不明!鉅額財產來路不明,該當何罪?”

扈校尉聽了孔武這話,胸中怒火沖天。他瞅了一眼身後刀架上明晃晃的鋼刀,突然一轉身。

孔武一瞧這小子要伸手抓兵刃,便一把從後腰帶上將他拽住,一咬牙“啊呀”一聲,竟將扈校尉活活舉到了頭頂。那小子在半空中蹬著腿兒大喊:

“快來人啦!”

嘩啦,大帳門外跑來了十來個守卒。他們個個手舉兵刃,試探著往大帳門口靠攏。江濤一看情況不妙,唰一下抽出承影寶劍。

孔武怒喝一聲:

“大膽,還不給爺爺躲開!再不退下本校尉就將他摔死!”

扈校尉一聽這話,嚇得快要尿褲襠了,戰戰兢兢地下令:

“你們,還不給我退下!”

兵卒們只好退到轅門之外,遠遠地瞭望。孔武將扈校尉“騰”一聲放到地上,扈校尉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好你個沒一點骨氣的傢伙,算我孔武瞎了眼!快說,這足赤金從哪裡來的?”

扈校尉舌頭有點不聽使喚似的,在嘴裡打著轉,吞吞吐吐:

“是——是,是曹——曹薩寶前幾日送——送來的……”

孔武怒目圓睜,詰責倒:

“他為啥要送你這麼多赤金,還送了些啥?你小子給了他啥好處?”

扈校尉抬頭看了一眼孔武,乞求道:

“孔哥哥饒命!小弟真是糊塗了!這可是頭一回啊!求哥哥饒了小弟這條狗命!小弟再也不敢了!”

孔武一瞧他這慫樣,怒火再一次中燒:

“你要不求我,我倒能饒了你!看你這慫樣,我孔武真想把你一腳踹死在地!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呢?說!”

扈校尉轉身瞥了一眼江濤,孔武道:

“看什麼看,這位是我三弟!”

扈校尉耷拉著腦袋,囁嚅道:

“呃——,還有——還有三十匹絹,曹薩寶想要在下月偷運——偷運一匹貨物!”

“啊?”

孔武大吃一驚,轉念一想道:

“你可知單是受賄這三十匹絹就該當何罪嗎?”

“死罪。”

“再加這些足赤金呢?”

“再死一次。”

“你可知曹仁惠要偷運啥貨物?”

“不清楚。”

“如果他偷運成功,你這個守關的又該當何罪?”

“死罪。”

孔武一聽倒樂了,哈哈大笑道:

“這麼說你小子這條命還不夠搭,你小子這是找死!可你想過沒,你一死,會州那邊的老孃可咋辦?”

孔武話音剛落,就見扈校尉淚如雨下。

原來這扈校尉本是孔武手下一名士卒,名叫胡狗蛋。他家住會州城外,很小的時候就沒了阿爺。娘給狗蛋講,阿爺是當兵死在戰場上的。於是這扈狗蛋就天天想著當兵,要上前線為阿爺報仇雪恨。

機會來了,他當了兵。可大唐天下太平了,他被派到金城關守關。孔校尉瞧他有志氣,有能耐,還是個孝子,便待他如兄弟,將他培養成了副校。孔武離任,還不忘將他拉一把,讓他做了這個官銜不大卻實權不小的差事。

一聽孔武說起他娘,胡狗蛋扈校尉心如刀割,他悔不聽孔哥哥教導,竟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水,哀求道:

“還請孔哥哥不要報官,我死了我娘可沒人管啊!”

孔武道:

“放心,你小子被砍頭了,你孃親就是我孃親,我來照顧!”

扈校尉千恩萬謝,孔武哈哈一聲冷笑:

“胡狗蛋,你小子想得倒美,還想就這麼一死百了?告訴你,想死,門都沒有!”

扈校尉一聽孔武的話,一愣,大驚道:

“這麼說孔哥哥是要放過小弟一回?”

“算你聰明!不過,有三個條件,你得答應我!”

“孔哥哥,不要說三個,三十個小弟都答應!”

“胡狗蛋,你給我聽清楚嘍!其一,金子絹帛留下,就當什麼是沒有發生,一切聽我指揮;其二,從此金盆洗手,不再幹貪贓枉法損我大唐的事;其三,留下一根手指頭,給你小子一個小小的教訓!”

扈校尉一聽這條件,前兩個好答應,可這第三個恁是讓人心驚膽戰。他咬咬牙,點了點頭。

孔武二話沒說,從江濤手裡一把奪過承影寶劍。只聽得“噌”一聲,就見扈校尉的左手小指被砍了下來,還在地上動彈呢!扈校尉殺豬一般叫了兩聲,就疼得昏厥了過去。江濤被嚇得面如土色。

孔武從袍子上撕下一綹粗布,想要包紮傷口,可血流不止。江濤急中生智,想象自己的襖子裡裝的不是絲綿,而是地地道道的白疊子棉。趕忙撕破棉襖,揪出一團棉花,拿在關公像前的火燭上燒成灰燼,敷在扈校尉的傷口上。

血,止住了。扈校尉慢慢睜開了眼。江濤瞧一眼承影寶劍,發著陰森的亮光,竟沒有沾上一滴血!

孔二哥怒砍小扈子的手指頭,江濤直到回家還心有餘悸。家裡突如其來的兩位胡姬,一時間又讓他心生狐疑。

允兒說眼前二位胡姬是胡太太送來的丫鬟,江濤並未吭聲,心中愈加的犯起嘀咕。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變得愈來愈小心謹慎了。

他並不反對家裡多倆丫頭片子,幫媳婦乾乾家務帶帶孩子聊聊天解解悶,何樂而不為?前幾日鄭大哥上城來,說巧兒也有喜了,這樣的話,丈母孃遲早還得回去伺候自己的兒媳婦。有了海棠榴花兩位姑娘幫著允兒照看小公主、煮飯幹家務,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可她們怎麼偏偏是胡人,而且還是貌美如花讓人怦然心動的胡姬?他最想不明白的是胡太太為何不將這倆貌美如花的胡姬留在自己府上。他早就聽人說過胡姬的壞話,有好幾個人說胡姬就是狐狸精,到誰家誰家就不吉利。

說實在的,江濤怕的不是狐狸精,而是“狐狸精”背後有沒有暗藏著什麼陰謀。這胡姬同自己和孔二哥今兒個去過的胡商老窩,還有胡刺史他們是否都姓“胡”呢?江濤隱隱約約覺得他們似乎有某種說不清楚的千絲萬縷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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