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衙門裡出來，孔二哥也不大說話了。他蹲在大牢牆角，皺著眉頭像頭沉思的獅子。

突然，他問江濤:

“鄭老伯最初是犯了啥罪被關押進來的？”

江濤湊到孔二哥耳邊小聲道:

“唉，這事兒都怨我啊！若不是我出的煮鹽的主意，老伯也不至於落入鹽監派來的人手裡，也就不至於身陷囹圄，死得這麼冤！”

“三弟，你說鄭老伯是鹽監的人抓的？據我所知，這兩年鹽監的人並沒有來過金城啊！”

“啊？孔二哥，鹽監稽查人員來無蹤去無影，你咋知道這兩年沒來過呢？”

“這有啥神秘的？鍋鍋我有個朋友專門查處私鹽。他每次到金城，我還能不頭一個知道？”

“這麼說——”

江濤欲語又止，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鄭老伯被害的案子眼看著成了懸案。

胡大人身為本州之刺史，面對如此連環殺人案，黔驢技窮，也顯得束手無策。

除了前任司法曹參軍曲大人和幾個獄吏還在被關押審訊之外，牽涉本案的要犯均被神秘人殺人滅口，兇手的作案手段竟高明到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個人的想象力終究有限，全城人的創造力真的令人驚歎不已。有人神秘兮兮地講，宋大舌頭失蹤的那天夜裡，有一個黑影，在東市的門牆頭，一閃而過。他長什麼樣子根本無暇看清楚，只是後腦勺上有一根長長的辮子，像馬鞭一樣，足足吊到了屁股上。

後來有更多的人說自己好像也見過這麼個人，而且確定無疑不是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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