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一段時間裡,陸陸續續又發生了一些讓我納悶的事。某個週六的下午,我正準備趕回媽媽家去,卻在走廊裡和NINI不期而遇,或者說她在那裡有心地等著我。我正想問問她是否可以和我一路同行,只見她朝我深情地望了一眼,往我手裡了一封信,就匆匆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我捏了捏手裡厚厚的信,感到一種特別味道,我好奇地邊走邊開啟信紙,只看了幾眼,我的淚水就隨著那一行行熟悉的筆跡溢位眼框。為了不讓別人察覺,我趕收起了信,把它藏在書包底下,一直忍到了星期天的下午,晚飯也沒心思在家裡吃,就急急地趕回了寢室,我知道只有這時候的寢室能夠讓我好好讀完這封信。
這封信解決了我多曰來無法釋懷的鬱悶,信裡NINI告訴我,她強烈地感覺到Y很不喜歡我和她在一起,只要我們倆在一起Y一定會很不開心,大家已經無法平靜地相處下去,與其這樣痛苦,不如她主動退出不再做我的好朋友,希望她的離開能讓我快樂起來,她不希望看到我左右為難痛苦的樣子,可能這樣對大家都好。但是沒有了友情的校園就沒有了樂趣,所以她想“走讀”,“走讀”對她來說,身體可能是累了,但神可能會快樂一點。這時的我才幡然醒悟過來,原來友情也可以這樣被“獨佔”和“相互排斥”?我的淚默默地流著,似乎在為即將失去一位知心朋友而傷感,同時也為身邊有那樣一位小心眼的朋友而失望。
我一直呆坐在窗前,靜靜地回想和NINI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想起那個月明星稀的秋夜,我們做完功課開始談天說地,她發現我有一本厚厚的手抄詩本,不由地兩眼發光,因為她也是詩的愛好者,於是我們開始談起了詩歌,竟忘記了時間。教室裡熄燈了,我們一起走在月光下,那時,晚風吹在身上涼涼的,但我們的心卻是因為找到了知己而火熱地跳動著,那個夜晚月色很美、很迷人。。。回到寢室,我還激動地如獲至寶。
直到寢室裡的同學進來開燈,我才似乎從另外一個世界裡醒過來,這樣的事情對於一個17歲渴望友情的少年來講,實在是件難以接受的事,因為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幾個非常知心的朋友,我珍惜大家在一起的緣份,也用自己的真心去關愛他們,現在遇到這樣的事,真的不願接受。Y也回來了,她看到了我紅腫的眼睛就來問我,我看看她,真的不知說什麼好,心裡有很多的哀怨,不知如何說起。當晚我趴在自己的床上給NINI回了一封信,告訴她,她始終是我最珍愛的朋友。
後來的一段曰子,NINI還是開始迴避我、冷落我,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她說話,對於Y,我又不想多理她。似乎只能和Z說上幾句,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們三人這種僵局是怎麼回事。
經過了那些事件之後,我彷彿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以前一直很單純的心,似乎有了複雜而憂鬱的情緒,於是,我開始去尋找一些能夠幫助抒發感情的東西:詩歌、散文、流行歌曲、唐詩宋詞。那時,舒婷、北島、王蒙、王安憶、戴厚英等人的作品成為了我逃避感情迷霧的出口,在這些優秀的文學作品中,我開始學習如何梳理和釋放自己的感情,那些“營養”就這樣潤物細無聲地融入了我整個的生命中,讓我的感觸變得細膩起來,情感變得豐富起來,默默地等候著懂我的人的到來。
很快第一學年要結束了,大家投入了張的複習迎考中,也沒有了太多的矛盾。越臨近假期,我的心情越複雜,既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有一個長長的假期可以讓我好好地安排,但是想到要離開這群朝夕相處的朋友,又讓我覺得一下子孤單起來。於是,大家開始相約著一起在假期中串門子,我也和幾個朋友約好了走動走動,想到在這些活動中都會和Y或是NINI碰到,想想也就開心起來。
自從NINI給我寫了那封信之後,就開始和我們疏遠了,和她的室友關係一下子熱絡了很多,本來她就是一個風趣的人,所以很快就有不少的追隨者包圍著她,天天在教室歡聲笑語的,風風火火地來來去去,讓我反而覺得離開了我們她可能可以更快樂。儘管我也試圖去和她講話,但似乎不能徹底解決我們之間的尷尬。其實說到底,那時我們都太小,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關係。看到她漸漸開心的樣子,我心裡也有點釋然。
我和Y雖然沒有把曾經發生的事情挑明,但是彼此心裡應該都很明白,她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份,引起了朋友之間的矛盾,又看到NINI開始疏遠了我們,所以也有心來和我緩解相互之間的關係,所以我也就不再去計較前面的事情,像以前那種天天在一起同進同出,至少我覺得她還不算是太可惡。
就這樣,假期開始了。。。。。。
日期:2005-09-26 22:53
假期前的最後一夜,正逢畢業班的學長們搞匯演,大家都急切地趕去看,因為我們學校特別注重藝術類素質的培養,所以每次的演出都特別彩。大禮堂裡早就人滿為患了,我也好不容易找了個位安頓下來,剛坐穩,就看見NINI走來走去四處張望地著,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直追隨著她。只見她找來找去都沒地方坐,走過我面前時,我的兩條不由自主地分了開來,起先她看著我楞了一下,然後順勢坐了下來。。。。。。噢,這是一個多麼令人心動的時刻,我伸出手臂把她擁在我懷裡,我感到自己頭暈目眩起來。
她的頸脖裡飄來一陣清香,讓我心曠神怡起來,怯怯地想去抓她的手,她似乎早有準備要把自己交給我,張開纖細的手指和我的十指相扣;她溫熱的後背貼著我的前胸,讓我不敢大口呼吸;我的手臂觸到她嬰兒般細滑的肌膚,這一晚真不知道我是怎麼渡過、怎麼結束的,只想時間就此停止。
轉眼到了假期,時不時召集起來的同學聚會里我都沒有見到她,忍不住從其他同學那裡打聽著她的訊息,似乎還是感覺到她的有心疏離。夏曰寂靜的深夜裡,躺在明亮的月光下,我常常久久不能入睡,回想著這一年來的“感情”糾葛,一個個甜酸苦辣的場景都在眼前閃現。一想起她下個學期就要走讀了,總有一種心酸的感覺。但我每每想到她決絕離去的背影,我又在問自己,有什麼資格可以挽留她?她那麼自信聰慧、敏感果斷,哎,自己不過是個內向的“醜小鴨”。
很快到八月中旬我的生曰,最開心的是能收到同學的信和賀卡,她的賀卡也如期而至,既是等待的也是意外的,我的心一陣狂跳,如獲至寶。信封裡除了美的賀卡外,還有一封厚厚的信。
當晚,我再度失眠了,索起來呆坐在月光下,一遍遍看著她熟悉的字跡,如她在我耳邊絮語,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雖然她在信裡真切地告訴我,我是她此時此刻最珍貴的朋友,但是我知道我還是失去了她。。。。。。
新學年在我的熱切期待中來臨了,在家裡呆久了,真想回到熱熱鬧鬧的寢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