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夜色朦朧,我們先將柳芳和宋茜這兩個酒鬼送進船艙休息,跟著才走了出來,到了甲板上。
“你們出過海嗎?”我問杜鵬和張峰。
杜鵬搖了搖頭,張峰點了點頭,“大海是很神秘的一種存在,你們聽說過一種海底監獄嗎?”
理所當然的,我和杜鵬都立即搖頭。“那是什麼?”我和杜鵬異口同聲的問道。
“其實就是一種監獄,但與普通的監獄有所不同。主要的不同點在於那座海底監獄其實並不存在,它專門是用來關押一群也不存在的犯人。犯人只要被送進了那裡面,便就等於是消失了。”張峰如是言語。
我忽然一驚,“我好像以前看過這種電影。”
張峰笑笑,“國外確實有類似的電影。”
“那你是曾經進去過?”我們要在這艘船上至少呆上二十來個小時,我們也都本能的不願意談判即將發生的事情。如是而言,能夠有個有趣,而又相對平凡的故事聽聽,其實也不錯。
只是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我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取出手機,我就實在有點驚訝了。
因為雖然說我們才剛剛離開碼頭,但這個地方本來就十分偏僻,現在我們又到了海上。最重要的是,我認識的人已經幾乎都到了那些郵輪上,誰還會給我打電話?
事實證明,的確會有人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邊是一個我絕對沒有想到的人。
“年輕人,我還有一個建議給你,你要聽嗎?”電話那邊如是言語了一句。
我立即認出了這個聲音,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我絕對沒有想到會打電話給我的人。因為電話那邊赫然竟是以前餐廳的鄰居,那個嚇死人的老太婆。
“要聽要聽。”我不知道老太婆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本能告訴我,她的建議我絕對是要聽的。
海風呼嘯,涼意入體,結束通話了電話後,我手一鬆,手機便就掉入了冰涼且黑暗的大海之中。
夏子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甲板上,她給我們三人帶來了三張毯子,可以披在身上抵禦一些寒冷。
她靠近我的時候,恰好看見我的手機掉落下去,於是只見她一邊往我身上披著毯子,一邊開玩笑道“這都是你掉了的第幾部手機了啊。”
聽到夏子嫣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
我尷尬笑了笑,我確實也不知道這是第幾部手機了。“你睡不著嗎?”
夏子嫣依偎在我懷裡點了點頭,見狀,我提議道,“既然如此,張峰正好在給我們講一個海底監獄的故事,要聽聽嗎?”
“好啊。”夏子嫣樂得趕忙坐到了靠椅上。
此時,像是理所當然一般,親眼瞧見我接了電話的杜鵬和張峰的目光已然全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知道他們想要問什麼,於是我搶先一步衝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問。“好了,張峰接著剛才的說吧。”
張峰掏出香菸,我們一人點著了一根。“那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我們接到了一個任務,奇怪的是,任務目的並不是要從裡面救出一個人來,而是要把一個人送進去。”
“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畢竟如果那人想要進監獄。那就去犯點大罪,然後被抓不就可以了。不過雖然事情很奇怪,但因為那份工作很有挑戰性,外加酬勞也特別豐厚的關係,我們還是接了下來。”
“接下了那份工作,我們才意識到那要多難。”
“首先,我們從各個渠道打聽過很多人,沒人知道那座海底監獄在什麼地方。甚至其中有些人壓根都沒聽說過海底監獄。”
“我們一時犯了難,最終只能決定還是從以往的犯人身上入手。”
“我們隊伍分散開來,在滿世界的跑了差不多半個月後,我們終於得到了一點資訊。遺憾的是,並不是海底監獄的座標,而是監獄方面接收新犯人的流程。”
“那是一套非常複雜,甚至於第一次我們都沒有搞懂的流程。犯人運輸過程中,他們使用了好幾種交通工具,先是汽車,然後直升機,跟著又是輪船,再然後是快艇,最後一夥人就直接在一座小島附近消失了。”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提問了一句,“所以監獄是在小島下面?”
張峰笑了,“一開始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事實並非如此。事實是,早在輪船上的時候,犯人就已經完成了交接,後面他們之所以會在小島附近消失,是因為那裡的懸崖邊有一道可以容快艇急速透過的水門。”
“也就是說,離開輪船後的事情,純粹就是障眼法?”我再度開口。
“你以為應該是這樣,”張峰笑著說道,“但其實不是。”
“那是什麼?”我被繞得有點迷糊。
見我迷糊起來,張峰卻像是笑得很開心,“其實並沒有多複雜,押解人員在將真正的犯人送到輪船上後,他們不是又換了一個人押著去了小島嗎?那人其實也是一名犯人,一名從海底監獄送上換個環境繼續折磨的犯人。”
“當時隊裡有人告訴我這叫作反差療法,也許是什麼其它名字,我記不太清楚了。總之就是,那些犯人之所以被關進海底監獄,而非找個沒人的角落直接殺掉,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他們仍舊有利用價值。”
“因為有利用價值的緣故,一直關在海底下完全見不到陽光,犯人會瘋掉,到時候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所以但凡有新人被送去的的時候,必有老人被暫時送出來。這是他們的一套執行系統。”
“從而,這也便是那個任務的頭疼之處。畢竟,我們廢了很大力氣確定了海底監獄所在,那如果換做是從裡面救人出來,其實就要比送人進去容易的多。”
“但是客戶要求他必須被送進去。於是我們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先滲入到那一整套執行系統裡面去,然後再想辦法來個狸貓換太子,給他弄進去。”
“那本來應該是個好方法,結果在行動過程中卻出了大錯,險些導致我們全軍覆沒。”張峰說起這話來,像是仍舊心有餘悸。
“什麼大錯?”我問。
張峰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在沒有想通那名客戶的真正意圖的前提下,就貿然採取了行動!”
“你還需要說的詳細一點。”我開口道,“我還是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張峰笑笑,香菸於海風中快速燃燒,逼的我們不加快了抽動的速度。“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明白為什麼那名客戶想要的是進入海底監獄,而不是讓我們救人出來。”
“如我之前說的那樣,就那種情況,救人出來會比送人進去要容易許多。所以一直到行動開始,我們都沒有搞明白他的目的。”
“直到行動進行到一半,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的時候。在那艘輪船上,那名客戶突然神經病一樣脫離了計劃,他在我們沒能注意到的時候,衝到了輪船控制室,以雷霆手段佔領了那艘輪船。”
“與此同時,我們便被迫著成為了他的幫兇。那樣的場合下,為了我們自己的命,我們都必須要跟輪船上的隊伍作戰。”